沈生瀾不再看他,視線越過他的肩膀,落在了地牢入口處那片更深沉的黑暗裡。
根據原主記憶,那裡有一條廢棄的密道,直通王府之外。
而今晚,除了南宮祈霽,這地牢深處,還關押著另一位“大人物”——因宮廷傾軋而被秘密囚禁於此的攝政王,南宮容璟。
一個比南宮祈霽更危險,但也可能是她眼下唯一翻身籌碼的男人。
賭了!
在南宮祈霽因她的話而心神震動,下意識回頭看向入口方向的瞬間,沈生瀾動了!她不知從哪裡爆發出最後一股力氣,猛地從地上一躍而起,不是衝向門口,而是像一尾靈活的魚,擦著南宮祈霽的衣角,撲向了他身後那片陰影!
“攔住她!”南宮祈霽厲喝。
侍衛反應過來,伸手欲抓,卻隻撕下了一片染血的衣角。
沈生瀾不顧一切地衝向記憶中的方位,手指在冰冷潮濕的牆壁上胡亂摸索。找到了!一個幾乎與牆壁融為一體的微小凸起!她用儘全身力氣按了下去!
“哢噠”一聲輕響,一道石門在她身側滑開,露出後麵黝黑的通道。她毫不猶豫地閃身而入,石門在她身後迅速合攏,將南宮祈霽驚怒的吼聲和侍衛的撞擊聲隔絕在外。
通道內一片漆黑,彌漫著陳年的灰塵和腐朽的氣味。
沈生瀾扶著牆壁,踉蹌前行,每一步都牽扯著身上的傷口,痛得她眼前發黑,但她不敢停下。
不知走了多久,前方隱約傳來一絲微弱的光亮,還有……壓抑的、粗重的喘/息聲。
她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靠近。
那是一間比外麵地牢稍顯“整潔”的石室,角落裡鋪著些乾草。
一個男人被兒/臂粗的鐵鏈鎖在牆上,長發散亂,遮住了大半麵容,隻露出線條鋒利的下頜和緊抿的薄唇。他身上的黑袍破損多處,露出下麵精壯卻布滿新舊傷痕的胸膛,那劇烈的喘/息正是從他口中發出,似乎在承受著極大的痛苦。
但即使如此狼狽,他身上依舊散發著一種令人心悸的壓迫感,如同被困的猛獸。
攝政王,南宮容璟。
他似乎察覺到有人靠近,猛地抬起頭。
亂發之後,那雙眼睛驟然睜開,竟是罕見的琥珀色!此刻那眼眸中一片混沌,充斥著狂暴的血色和某種失去理智的欲望,但在那欲望深處,仍有一絲令人膽寒的銳利與審視,瞬間鎖定了闖入的不速之客。
沈生瀾心臟狂跳。
她看得出,南宮容璟的狀態很不對勁,像是中了某種烈性……藥物。
機會!危險與機遇並存的絕佳機會!
她深吸一口氣,壓下喉嚨裡的血腥氣,非但沒有後退,反而一步步朝他走了過去,臉上努力擠出一個儘可能顯得無害卻又帶著決絕的笑容。
“看來,”她的聲音在空曠的石室裡帶著回音,清晰地說道,“我們都需要彼此,賭一把,如何?”
南宮容璟喉嚨裡發出一聲類似野獸的低/吼,鎖鏈因他的掙紮而嘩嘩作響,那琥珀色的眼眸死死盯著她,裡麵的血色更濃。
沈生瀾走到他觸手可及的距離,停下。她能感受到他身上散發出的灼熱氣息和駭人的危險感。她抬起手,不是去觸碰他,而是猛地扯開了自己本就破爛的衣襟,露出線條優美的鎖骨和其下大片雪白的肌膚,上麵還沾染著點點已經乾涸的血跡,紅與白的對比,在這昏暗的光線下形成一種驚心動魄的誘惑。
“幫我離開這裡,”她直視著他那雙失控又保留著一絲清明的眼睛,一字一句,“作為交換,我幫你……解了這藥性。”
下一秒,冰冷的鐵鏈猛地收緊,一股巨大的力量將她狠狠拽了過去!天旋地轉間,她被死死壓在了冰冷的牆壁與男人滾燙熾熱的胸膛之間。
灼熱的氣息帶著侵略性撲麵而來,夾雜著一絲極淡的、冷冽的鬆木香氣。
男人琥珀色的眼眸近在咫尺,裡麵的血色幾乎要將她吞噬。
沈生瀾閉上眼,感受著身下乾草粗糙的觸感和身上幾乎要將她碾碎的力量,嘴角卻在無人看見的角落,緩緩勾起一抹得逞的弧度。
南宮祈霽,你的“藥引”,跑了。
而且,是帶著你皇叔一起跑的。
這遊戲,現在開始,按我的規則來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