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並非完全的禁錮,反而給了她一絲活動的空間和底氣。
“有勞蘇東家了。”沈生瀾還了一禮。
離開雲錦閣,坐在回程的馬車上,沈生瀾心中已有了計較。
有了雲錦閣這條線,她或許可以嘗試著,在南宮容璟的默許甚至支持下,重新做些什麼。
不一定再是藥鋪,或許是彆的,能讓她逐漸積累起自身力量的營生。
回到靜語苑,剛踏入花韻軒,便覺得氣氛有些不同尋常。
院子裡伺候的丫鬟婆子都屏息靜氣,比往日更加小心。
嬤嬤迎上來,低聲對沈生瀾道:“姑娘,爺來了,正在屋裡……看小公子寫字呢。”
沈生瀾心下一怔。
南宮容璟來了?還在看安安寫字?
她定了定神,走進屋內。
隻見臨窗的書案前,安安正襟危坐,小手握著一支小小的毛筆,在一張宣紙上歪歪扭扭地寫著字。而南宮容璟,就站在他身側,負手而立,琥珀的眼眸低垂,看著安安那稚嫩的筆跡,臉上沒什麼表情,但周身那股迫人的冷意似乎淡化了些許。
夕陽的餘暉透過窗欞,灑在父子二人身上,勾勒出一幅奇異卻莫名和諧的畫麵。
聽到腳步聲,南宮容璟抬起頭,目光投向門口的沈生瀾。
安安也抬起頭,看到母親,立刻放下筆,歡快地喊道:“娘親!你回來啦!叔叔在教安安寫字!”小家夥似乎已經完全不怕這個“琥珀眼睛的叔叔”了。
沈生瀾走上前,對南宮容璟福了一禮:“爺。”
南宮容璟微微頷首,目光在她身上停留片刻,淡淡道:“出去了?”
“是。去城中買了些針線。”沈生瀾隨口編了個理由,並未提及雲錦閣之事。
南宮容璟也未深究,視線重新落回書案上安安寫的那張紙上。上麵歪歪扭扭地寫著幾個大字:“人”、“口”、“手”,還有一個墨團,依稀能看出是想寫“安”字。
“筆力軟弱,結構散亂。”他評價道,語氣平淡。
安安的小臉立刻垮了下來,有些委屈地扁了扁嘴。
沈生瀾正想開口為兒子辯解幾句,卻見南宮容璟忽然伸出手,從筆架上取下一支狼毫小楷,蘸了墨,在那張紙的空白處,筆走龍蛇,寫了一個鐵畫銀鉤、風骨嶙峋的“安”字。
那一個字,與他的人一般,冷峻,鋒利,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
“照此練習。”他將筆擱回筆山,對安安說道。
安安看著紙上那個好看又厲害的“安”字,眼睛亮了起來,用力點頭:“嗯!安安會好好練習的!”
南宮容璟沒再說什麼,轉身便向外走去,經過沈生瀾身邊時,腳步微頓,留下了一句聽不出情緒的話:
“三日後,楚王府賞花宴,你隨本王同去。”
說完,不等沈生瀾反應,他已邁步離開了聽竹軒。
沈生瀾愣在原地。
楚王府賞花宴?隨他同去?
他這是……要將她正式推到人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