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容璟?!
他怎麼會深夜來此?而且是以這種……近乎潛入的方式?
沈生瀾心頭警鈴大作。她穩了穩心神,走到窗邊,並未立刻開窗:“爺深夜來訪,不知所為何事?”
窗外的人似乎低笑了一聲,那笑聲在寂靜的夜裡顯得格外清晰,也格外……危險。
“開門。”他命令道,語氣不容置疑。
沈生瀾指尖微顫。她不確定此刻站在窗外的,究竟是真正的南宮容璟,還是……彆的什麼人假冒?畢竟,燕俠翎剛剛遇襲,消息來得太過蹊蹺。
她悄悄將匕首換到更順手的位置,另一隻手摸向耳垂上的紫玉耳墜,深吸一口氣,猛地拉開了窗栓!
窗戶被從外麵推開,月光如水銀般瀉入,照亮了窗外那張俊美冷冽的臉。
琥珀色的眼眸在月光下顯得更加幽深難測,正定定地看著她,帶著一種審視,一種……她看不懂的複雜情緒。
確實是他。
沈生瀾微微鬆了口氣,但戒備未減,側身讓開:“爺請進。”
南宮容璟卻沒有動。他的目光掠過她耳垂上那枚新戴上的紫玉耳墜,眸光幾不可查地動了一下,隨即,視線落在她身後床上熟睡的安安身上,停留了片刻。
“他睡了?”他問,聲音壓得很低。
“是。”沈生瀾答道,心中疑竇更深。他深夜前來,難道就是為了看孩子一眼?
南宮容璟收回目光,重新看向她,月光在他挺直的鼻梁上投下淡淡的陰影:“明日賞花宴,跟緊本王。無論看到什麼,聽到什麼,沒有本王的示意,不得妄動。”
他的語氣帶著一種前所未有的凝重。
沈生瀾心念電轉,忽然問道:“燕俠翎……他怎麼樣了?”
南宮容璟瞳孔微縮,眼底瞬間掠過一絲冰寒的殺意,但很快又歸於沉寂。“他無事。”他隻回答了這三個字,語氣平淡,卻帶著一種令人心悸的肯定。
無事?那剛才那個黑衣人……
沈生瀾瞬間明白了。剛才那個送信的黑衣人,恐怕並非燕俠翎所派,而是……另一股勢力!
他們是想利用燕俠翎遇襲的消息和她對南宮容璟的擔憂,擾亂她的心神,甚至可能那竹筒裡的東西本身就有問題!
好險!若非南宮容璟恰好此刻出現,她恐怕已經著了道!
“民婦明白了。”沈生瀾垂下眼睫,掩去眸中的後怕與冰冷。
南宮容璟深深看了她一眼,似乎想從她平靜的臉上看出些什麼。最終,他什麼也沒說,隻是抬手,輕輕拂過她鬢邊被夜風吹亂的一縷發絲。
那動作極其自然,卻又帶著一種不容抗拒的親昵。
沈生瀾身體一僵,下意識地想後退,卻被他指尖那冰涼的觸感定在了原地。
“記住本王的話。”他收回手,聲音低沉,“明日,護好自己,也……護好他。”
說完,他不再停留,轉身融入夜色,如同來時一般,悄無聲息地離去。
窗戶依舊開著,夜風湧入,帶著涼意。
沈生瀾站在原地,耳畔似乎還殘留著他指尖冰涼的觸感,和他那句意有所指的話。
護好自己,也護好他……
這個“他”,指的是安安,還是……彆的什麼?
她抬手,輕輕碰了碰左耳那枚冰冷的紫玉耳墜。
明日看來注定不會是一場簡單的賞花之宴了。
而南宮容璟今夜這番突兀的現身與警告,又究竟意味著什麼?
她關好窗,回到床邊,看著兒子毫無防備的睡顏,眼中最後一絲猶豫化為堅冰。
無論前方是何等的龍潭虎穴,為了安安,她也必須去闖一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