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鏘啷啷——”他話音未落,燕俠翎及身後護衛齊齊刀劍出鞘半寸,雪亮的寒光映著日頭,殺氣凜然!
南宮祈霽帶來的侍衛們被這股氣勢所懾,竟不由自主地又後退了一步,陣型微亂。
南宮祈霽臉色煞白,騎虎難下。他沒想到南宮容璟態度如此強硬,寸步不讓,甚至反過來給他扣上了“質疑聖意”、“欲行不軌”的滔天罪名!
若真動起手來,先不論能否打贏,光是“帶兵衝擊攝政王彆苑”這一條,就足夠他被禦史的唾沫星子淹死!
他死死瞪著南宮容璟,又嫉又恨的目光越過他,狠狠剮了一眼他身後的沈生瀾和那個小野種。終是理智壓過了暴怒。
“好!好!皇叔今日之‘教誨’,侄兒銘記於心!”南宮祈霽從牙縫裡擠出這句話,每一個字都帶著刻骨的恨意,“我們走!”
他猛地轉身,帶著滿腔的屈辱和不甘,狼狽地揮袖離去。
那群侍衛也如蒙大赦,連忙收刀跟上,來時氣勢洶洶,去時卻像一群鬥敗的公雞。
靜語苑外,看熱鬨的人群在南宮容璟冰冷的目光掃過後,也瞬間作鳥獸散。
喧囂散去,前院重歸寂靜,隻留下滿地狼藉和尚未散儘的肅殺之氣。
南宮容璟這才緩緩轉過身。
沈生瀾依舊抱著安安站在原地,臉色蒼白,但眼神卻異常平靜,仿佛剛才那場劍拔弩張的對峙與她無關。隻有微微顫抖的手指,泄露了她內心的不平靜。
安安把小臉埋在她頸窩,小聲啜泣著。
南宮容璟的目光落在孩子身上,頓了頓,伸手,似乎想摸摸安安的頭。
安安卻像是受驚的小獸,猛地往沈生瀾懷裡縮了縮,哭得更凶了。
南宮容璟的手僵在半空,深紫色的眼眸裡閃過一絲極淡的、幾乎無法捕捉的澀然。
他收回手,看向沈生瀾,聲音恢複了慣常的平淡,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疲累:“沒事了。”
沈生瀾抬起眼,看著他風塵仆仆、難掩倦色的麵容,和他眼底那片刻的澀然,心中百味雜陳。她張了張嘴,想說什麼,最終卻隻化作兩個字:
“……多謝。”
南宮容璟深深看了她一眼,沒再說什麼,轉身對燕俠翎吩咐道:“清理乾淨。加強戒備。”
“是!”燕俠翎躬身領命。
南宮容璟不再停留,邁步朝著主院方向走去。
玄色的背影在日光下拉得很長,孤峭而挺拔,仿佛能扛起一切風雨。
沈生瀾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月亮門後,才緩緩鬆了口氣,抱著哭累睡著的安安,慢慢走回花韻軒。
她知道,今日之事,隻是暫時平息。
南宮祈霽絕不會善罷甘休,更大的風暴,還在後麵。
而她和安安,與南宮容璟之間那根脆弱的紐帶,經過今日,似乎也變得……更加複雜難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