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她通過蘇沐,放出風聲,說小公子近日感染風寒,體虛厭食,正在尋訪名醫調理。
她在釣魚,釣那條潛伏在暗處、急於尋找下毒機會的魚。
果然,不過兩日,一條“魚”便主動咬鉤了。
王府內一名負責采買、平日並不起眼的二等管事,突然向嚴嬤嬤推薦了一位“祖傳擅長調理小兒體虛”的遊方郎中,言辭懇切,說是其遠房親戚,醫術如何了得。
嚴嬤嬤依著沈生瀾的吩咐,並未立刻拒絕,而是“猶豫”著答應讓那郎中來試試。
遊方郎中很快被請進了王府,在嚴嬤嬤和幾名護衛的“陪同”下,為“體虛”的安安診脈。
那郎中看起來四十多歲,麵容普通,眼神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精明。他裝模作樣地診了脈,又問了飲食,最後開出了一張調理的方子。
沈生瀾拿到那張方子,隻看了一眼,便冷笑出聲。
方子表麵看起來平平無奇,但其中幾味藥材的炮製方法和劑量,與那“朱顏歿”的殘方隱隱呼應!若非她早已洞悉其奸,幾乎難以察覺!
好一個官映雪!果然找到了替死鬼!
沈生瀾沒有立刻揭穿,而是吩咐嚴嬤嬤,就按這個方子去抓藥、煎製,並且“無意中”讓那推薦郎中的二等管事,知曉了煎藥的時間和地點。
她要在人贓並獲的那一刻,將官映雪伸過來的這隻毒手,連同背後的主使,一並斬斷!
煎藥安排在汀蘭水榭的小廚房。到了約定的時間,沈生瀾隱在暗處,冷冷地看著。
果然,那名二等管事鬼鬼祟祟地出現在了小廚房附近,趁著煎藥的婆子轉身取水的功夫,迅速將一小包東西撒入了正在沸騰的藥罐中!
“拿下!”沈生瀾一聲令下!
早已埋伏在周圍的護衛一擁而上,將那管事死死按住!那管事嚇得麵無人色,還想狡辯,護衛已從他身上搜出了尚未用完的毒藥粉末,正是“朱顏歿”!
人贓並獲!
幾乎在同一時間,燕俠翎帶著人,以雷霆之勢,直撲那名遊方郎中在城中的落腳點,將其擒獲,並搜出了與官映雪身邊錢嬤嬤聯絡的信物和剩餘的毒藥!
鐵證如山!
消息傳到主院時,南宮容璟正在與幕僚議事。
聽到燕俠翎的稟報,他眼神驟冷。
“好,很好。”他緩緩站起身,聲音冰寒刺骨,帶著一種山雨欲來的平靜,“備車,本王要親自去晉王府,問問本王的好侄兒,他的側妃,意欲何為!”
這一次,不再是內宅傾軋,不再是流言蜚語。而是人贓並獲的謀害皇嗣未遂!
哪怕安安的身份並未公開,但他南宮容璟的兒子,豈是區區一個側妃可以毒害的?!
夜幕降臨,晉王府卻燈火通明,氣氛壓抑得令人窒息。
南宮容璟的車駕直接闖到了晉王府正門,他甚至未等通傳,便帶著燕俠翎和押著人證物證的侍衛,徑直闖入。
南宮祈霽聞訊匆匆趕來,看到被押著的管事和郎中,以及南宮容璟那冷得能凍死人的臉色,心中已猜到了七八分,臉色瞬間變得難看至極。
“皇叔!您這是何意?!”他強自鎮定地問道。
南宮容璟看都未看他一眼,目光直接射向聞訊趕來、臉色慘白如鬼的官映雪,聲音如同來自九幽地獄:
“官側妃,本王給你一個機會,自己說,還是……讓他們幫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