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握緊那個冰冷的金屬塊,點了點頭。“謝謝,默然。”
他深深看了我一眼,沒再說什麼,轉身和蘇青一起離開了。
花景年被安排暫時睡在畫室樓下的沙發上。
晚上,我把平安哄睡後,自己卻毫無睡意。
我坐在床邊,借著月光看著平安恬靜的睡顏,手指輕輕梳理著她柔軟的頭發。
心裡像壓著一塊巨石,沉甸甸的,又空落落的。
這一去,前路未卜,甚至不知道能不能回來。
把平安托付給蘇青和默然,是我現在唯一能做的、也是最好的選擇。
可一想到要和她分開,哪怕隻是暫時的,心就像被揪著一樣疼。
“平安……”我低聲呢喃,“姐姐要去解決一些事情。你要乖乖聽蘇青姐姐和默然哥哥的話,等姐姐回來。”
睡夢中的平安無意識地往我手邊蹭了蹭。
第二天,天還沒完全亮。
我輕輕起身,換上了一身便於行動的深色衣褲,外麵套了件保暖的衝鋒衣。
行李包很小,隻裝了必需品和那個定位器。
我俯身,在平安額頭印下一個輕柔的吻。
她似乎感覺到了,睫毛顫動了一下,但沒有醒。
我狠下心,轉身,輕手輕腳地走下閣樓。
花景年已經在沙發上坐著了,顯然也是一夜沒怎麼睡好,眼睛下麵有著淡淡的青色。
見我下來,他立刻站起身,緊張又期待地看著我。
“走吧。”我說。
我們輕輕打開畫室的門,清晨冷冽的空氣撲麵而來。
街道上空無一人,隻有路燈還亮著昏黃的光。
一輛熟悉的綠色皮卡已經靜靜停在路邊,駕駛室裡,默然手指間夾著半截香煙。
看到我們出來,他掐滅煙頭,下車打開了後座的門。
他今天穿了一身利落的黑色夾克,臉色依舊不好看。
“上車。”
我和花景年上了後座。
默然開車的技術很好,車速平穩。
他透過後視鏡看了我一眼,打破了沉默,開始一項項交代:
“包裡給你的東西,蘇青應該都說了怎麼用。記住,不管遇到什麼事,保命第一。彆逞強。”
“到了地方,先觀察,彆急著往裡衝。那個什麼四叔,留個心眼。”
“浩哥……就是我找來的人,他經驗豐富,聽他的。但……也彆全信。自己心裡要有杆秤。”
“每天……想辦法報個平安。不方便打電話,就……就托人捎個信。”
“還有……”
他欲言又止,最終隻是說,“平安在我和蘇青那兒,你放心。早點……把事情了了,回來。”
他一路上絮絮叨叨,說了很多,有些話甚至重複了好幾遍。
我心裡酸澀,隻能不住地點頭:“嗯,我知道了。謝謝默然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