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淒厲的哀嚎與絕望的慘叫,在他聽來,是那樣的悅耳,那樣的動聽。
威廉的目光,很快鎖定在了下一個目標身上。
那個正歇斯底裡地拍打著大門,曾經被他視作掌上明珠的小女兒——伊莎貝拉·萊斯圖特。
他再度化作一道模糊的殘影,無聲無息地穿過混亂的人群,突兀地出現在了伊莎貝拉的身後。
死亡的陰影,瞬間籠罩了這位養尊處優的金發美人。
伊莎貝拉的身體猛地一僵,她能感覺到,一雙冰涼的手,正輕輕地搭在自己的肩膀上。
她僵硬地轉過身,看到了那張既陌生又讓她感到靈魂戰栗的臉。
“父…父親……”
伊莎貝拉的聲音在顫抖,淚水混合著昂貴的睫毛膏,在她那張慘白的臉上劃出了兩道狼狽的黑痕。
她儘可能地維持著最後一絲體麵,雙腿一軟,跪倒在地,用一種哀婉欲絕的語氣乞求道:
“求求您…放過我……我可是您最寵愛的女兒啊……您忘了嗎?小時候,您總是把我抱在膝蓋上,給我講故事……”
伊莎貝拉語無倫次地訴說著那些早已被她拋之腦後的溫馨過往,試圖喚醒眼前這個怪物心中那最後一絲殘存的人性。
“我發誓!我發誓我從未參與過那些事情!”
“哥哥們和那些股東的陰謀,我什麼都不知道!我隻是……我隻是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小女孩啊!”
威廉·萊斯圖特靜靜地聽著,臉上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隻有眼中的猩紅光芒,在微微閃爍。
對於像伊莎貝拉這樣虛偽、自私而又可笑的白眼狼,他心中的厭惡,甚至遠超那些明目張膽的野心家。
伊莎貝拉是什麼都沒有做。
但她錯就錯在,她明明什麼都知道,卻選擇了裝作不知道,選擇了沉默,選擇了冷眼旁觀。
伊莎貝拉就像一隻最聰明的禿鷲,從不參與捕獵,隻是靜靜地盤旋在高空,等待著獅王倒下,然後第一個飛下來,享用最鮮美的血肉。
這種沉默的背叛,這種骨子裡的冷漠,遠比那些擺在台麵上的陰謀詭計,更令威廉·萊斯圖特感到痛恨。
看著眼前這個曾經被自己捧在手心,視若珍寶的女兒,威廉慢慢地閉上了眼睛,仿佛陷入了某種回憶。
就在伊莎貝拉以為自己那聲情並茂的表演終於起到了作用,以為自己終於能夠得到救贖的時候,威廉·萊斯圖特再次睜開了雙眼。
那雙猩紅的眼眸中,隻剩下一片冰冷的死寂。
他緩緩地抬起了自己的右手,五指並攏,指尖那琺琅質般的利刃,在燈光下閃爍著無情的光澤。
“你說的沒錯,伊莎貝拉。”
威廉的聲音輕柔得像是在耳邊低語。
“你什麼都沒做。”
“所以,現在……你也什麼都不用做了。”
話音未落,他並指如刀,手臂化作一道肉眼難以捕捉的殘影,毫不留情地劃破了伊莎貝拉身上那件昂貴的奢侈品牌高定禮服,精準地刺入了她的心臟。
“呃……”
伊莎貝拉的身體猛地一顫,她低下頭,不可置信地看著那隻穿透自己胸膛,沾滿了溫熱鮮血的手臂。
她抬起頭,看著眼前這張年輕而冷酷的臉,嘴唇微微蠕動,似乎還想說些什麼。
但所有的聲音,最終都化作了一串血色的泡沫。
伊莎貝拉眼中的光芒,迅速地黯淡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