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想和你的警員聊聊。”
馬特不耐煩地打斷了他,試圖用來自華盛頓總部特有的壓迫感來威嚇對方。
“請便。”
埃爾文毫不在意地聳了聳肩,
“隻要不影響他們的正常勤務。”
接下來的幾個小時,是馬特·布萊頓職業生涯中最挫敗的幾個小時。
他引以為傲的審訊技巧、威逼利誘,甚至是那身能嚇哭小孩的魁梧體格,在這裡……完全失效了。
“馬洛隊長?哦,他是個混蛋,早就該遭報應了。”
被隨機抽取到的年輕警員,一邊喝著咖啡,一邊用稀鬆平常的口吻說道。
“你對那幾起‘意外’怎麼看?你不覺得……太巧合了嗎?”
梅琳達試圖從心理學角度切入。
“巧合?”
警員想了想,眼底閃過一絲不易覺察的惶恐,擺手笑道。
“長官,或許真的是天譴呢?上帝總算睜眼了?”
梅琳達他們開始試著詢問“懲罰者”的傳說。
“懲罰者?”
另一個被攔住的女性警員笑了。
姿色尚且不錯的她,曾被那些混蛋人渣們,借由職務之便和權勢強行言語騷擾,乃至於霸占,對此痛恨至極。
“長官,我們不信什麼都市傳說。我們隻相信‘正義’永不缺席……現在的情況還不夠好嗎?”
最終,梅琳達發現,這些人根本不怎麼理會他們。
“他們到底在怕什麼?”
馬特在走廊裡低吼。
梅琳達的目光鎖定在公告欄上,那裡貼著一張喬治·邁克爾獲得“本月優秀警員”的照片。
照片上的他,眼神平靜,仿佛在凝視著每一個路過的人。
“他們不是在‘怕’。”
梅琳達修正了自己的用詞,
“他們在‘敬畏’。”
“去見見丹尼。他是喬治的老搭檔,也是不少事件的目擊者。”
丹尼正在辦公桌前處理文件。
他的肩膀已經康複,那晚在雜貨店的槍傷,仿佛連同過去那股“老油條”的圓滑世故一起,被徹底治愈了。
丹尼現在是皇後區分局破格提拔的重案組組長之一,也是埃爾文警督最倚重的老手。
“丹尼警官。”
梅琳達的聲音很客氣,她主動拉開了丹尼對麵的椅子坐下。
馬特則像一堵牆一樣,雙臂抱胸,站在了梅琳達的身後。
“你們好,兩位長官。”
丹尼頭也沒抬,隻是在文件上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你的搭檔,喬治·邁克爾。”
馬特受不了這種“文縐縐”的試探,他開門見山,聲音低沉,
“在那場車禍裡,就是那個幫派餘孽的自殺式襲擊。他毫發無傷,對嗎?”
丹尼簽下最後一筆的手,停頓了。
他想起了那晚,喬治硬生生逼停汽車,雙眼爆發出金光的神跡。
也想起了那個威嚴的咆哮——“你,有罪!”。
丹尼的呼吸變得急促,他猛地放下了筆,冷冷回答: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丹尼。”
梅琳達立刻察覺到了對方的情緒波動,她換上了更柔和的語氣,
“我們隻是在了解情況。喬治·邁克爾在經曆了那些事情後,行為上有沒有什麼……特殊的變化?比如,創傷後應激障礙?”
丹尼緩緩抬起頭,他看著眼前這兩個來自華盛頓來,自詡精英的“大人物”。
這些人的眼神中充滿了傲慢與無知。
丹尼想起了那個在雜貨店,不顧一切救了他的喬治。
想起了那個整頓了整個分局,用雷霆手段掃清了所有垃圾,讓埃爾文他們這群真正想做事的人得以抬頭的喬治。
“即不知道,也不想說。”
丹尼站起身,拿起了掛在椅背上的外套。
“非常抱歉,我該去巡邏了。二位請便。”
“你敢!”
馬特瞬間被激怒了,他猛地伸手,想要按住丹尼的肩膀。
“馬特,彆動。”
梅琳達冷靜地製止了他。
丹尼看都沒看馬特那隻懸在半空的手,徑直從他們身邊走了過去。
“法克!”
馬特一拳砸在了旁邊的文件櫃上,發出一聲巨響。
“這群該死的土包子!他們全都串通好了!那個喬治·邁克爾,他絕對是這起‘內部清洗’的主謀!”
“我要申請逮捕令,我要把他抓回去,讓他嘗嘗禁閉室的滋味!”
“你要乾什麼?逮捕他?”
梅琳達打斷了他,
“用什麼理由?疑似製造了二十多起‘意外’?還是‘疑似’嚇得整個分局的同事不敢說他的壞話?”
“我……”
馬特語塞。
“所有線索都指向了他。但他卻像幽靈一樣乾淨。”
梅琳達的眼中閃過一絲病態的興奮,
“這個喬治·邁克爾,比我想象的還要有趣。他或許不是主謀,但絕對是解開一切謎題的重要突破點。”
她深吸一口氣,
“既然他就是風暴的中心,那我們就去見見他。”
看了一眼還在發怒的馬特,梅琳達補充了一句:
“馬特,收起你的那套作風。我們先用‘懷柔計策’試試看。”
“當然,必要的時候。”
她掃了一眼馬特那砂鍋大的拳頭,
“你可以適當表現一些……‘強硬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