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的下場，也不過是被囚禁在暗無天日的實驗室裡，成為推動凡人科技發展的“養料”。
這是死局。
因為，第二個問題油然而生：
“食物”。
暗裔血族以生命精華與靈魂為食糧，牛羊豬之類的牲畜之血，雖然勉強能夠下咽，但對補全自身血脈缺陷和提升力量，毫無幫助。
甚至，越是壓抑這種源自本能的渴望，內心的嗜血欲望就愈發不可控，最終隻會徹底淪為失去理智的癲狂野獸。
這是威廉在讓塞巴斯轉化了部分“次代種”後，通過嚴謹的科學論證，得出的結論。
他可不會是那種固步自封、抱殘守缺的“老古董”。
擁抱新時代的先進技術，探索族群進化的正確道路，才能儘可能地彌補與人類之間的科技差距。
這也同樣意味著，人類與血族之間存在不可調和的矛盾，他們永遠隻會是獵人與獵物的關係。
就好比，你會將一塊滋滋冒油的牛肉，視作與你平等談判的存在嗎？
不。
你隻會思考，今晚是該用炭火烤，還是鐵板煎。
於是基於這兩點，威廉·萊斯圖特很有先見之明地展開了布局。
早在重新掌權的第二天，他就利用自己那龐大的金融網絡和影響力，將維斯佩拉集團名下所有的固定資產和股份，進行了隱秘的交易和轉移置換。
它們被轉變成了可以隨時調動的資源。
如今的維斯佩拉集團，隻是一個“空殼”。
即便到了某個必須撕破臉皮的最終時刻，聯邦政府試圖通過凍結資產的方式來遏製族群的發展，也隻會撲個空。
同時，威廉利用【權能?惡蝕】洗腦操縱多位自己儘可能接觸到的人類精英與權貴，在他們的潛意識深處埋下“種子”。
隻待合適的機會，便能生根發芽。
一張籠罩整個紐約上流社會的陰影網絡，正在悄然編織。
至於為什麼不直接轉化，威廉有更深層次的考量。
不僅是考慮到暴露血族存在後，人類高層定然會啟動篩查異類的科技手段。
那些被轉化的“精英”，反倒會成為最先暴露的“靶子”。
更是因為威廉·萊斯圖特發現了一個致命的缺陷。
由他這位“始祖”親手轉化的【血係暗裔?初代種】，需要消耗自身的“生命源質”。
雖然這種損耗，可以通過後續掠奪吞食大量的生命精華來補全，但也同樣極大地拖累了威廉自身蛻變升華的進度。
得不償失。
他可不想因為“子民”太多，而導致自己進化成為“完美生物”的速度，陷入停滯。
而由“初代種”轉化的“次代種”，則更是問題重重。
他們不僅天生就存在著各種各樣，無法彌補的“缺陷”，遠不如初代種。
甚至還出現了“我的附庸的附庸，不是我的附庸”這種可笑的隱患。
即便威廉現在可以通過始祖的位階和強大權能，對所有子民形成血脈上的絕對壓製……
但誰能保證，隨著時間的流逝，隨著族群的壯大，那些各懷鬼胎的家夥們，不會生出彆樣的想法？
威廉從不相信“忠誠”，他隻相信“利益”與“絕對的掌控”。
綜合利弊考慮，包括塞巴斯在內，威廉·萊斯圖特僅僅初擁了十三位“初代種”，便果斷地立即停止了這種高消耗的轉化儀式。
這十三人，構成了“暗蝕議會”的絕對核心。
他們將是威廉統治這個地下王國的“利刃”與“觸手”。
並且，威廉頒布了“戒律”——號令族群必須低調行事，潛伏於陰影之中，積蓄力量。
以“滲透”和“控製”為主，嚴禁肆意狩獵，避免引起凡俗世界的過度關注。
哪怕威廉知道，這隻是緩兵之計。
總會有管束不住自己的蠢貨，會破壞他的全盤計劃。
威廉隻是在爭取時間。
爭取一個……發展的“空窗期”。
這也是威廉在調查到紐約市疑似存在其他超凡力量後，沒有選擇貿然招惹的根本原因之一。
在這個“父神”尚未明確態度的敏感時期，任何不可控的變數，都可能引來滅頂之災。
若是因此引來了更大的麻煩，誰知道那位喜怒無常的“父神”，會不會……舍棄自己這枚棋子？
威廉不敢賭。
“這一天終於還是來了嗎。”
作為“始祖”，威廉·萊斯圖特能夠大致感應到，在這片區域內，屬於他血脈的同類氣息。
在曼哈頓活躍的血係暗裔，除去他最信任的老管家塞巴斯，總共有4位初代種，以及近百位次代種。
而就在不久之前，一位次代種的氣息消失了。
這也驚醒了正在嘗試通過先進的科技手段，實現加快蛻變升華進程的威廉·萊斯圖特。
威廉·萊斯圖特端起塞巴斯遞來的一杯猩紅液體。
不是酒，而是溫熱且混雜著高純度營養物質的O型血液。
“始祖大人，車已經備好了。”
塞巴斯恭敬地垂首。
威廉輕抿一口，甜腥味在舌尖上炸開，讓他那雙猩紅的眼眸微微眯起。
“霍頓·西爾弗。”
威廉淡淡地吐出了那個消失的次代種名字。
“銀狐資本的那個小家夥，我記得他。”
塞巴斯的身體微不可查地一顫。
“是的，大人。霍頓是‘市議員’閣下轉化的次代種。”
“根據之前的調查報告，霍頓的‘畸變’傾向一直很嚴重，對戒律也……頗有微詞。”
“嗬，微詞？”
威廉冷笑一聲，
“那隻是‘貪婪’與‘愚蠢’的廉價借口。”
他將杯中血一飲而儘。
“一個不守規矩的次代種，死了，也就死了。”
威廉的語氣冰冷，仿佛在談論一隻無關緊要的螻蟻。
“但我需要知道，他是‘怎麼’死的。”
“是被‘同類’忍不住清理了門戶，還是……”
他的眼中閃過一絲寒芒。
“被那些‘凡人’，發現了？”
塞巴斯不敢接話。
“走吧，塞巴斯。”
威廉將高腳杯隨手放在一旁，
“在去處理‘麻煩’之前，先去看看我的‘實驗室’。”
“希望他們，能給我帶來一些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