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哈頓中城，索恩工業大廈。
這座象征著科技前沿、被華爾街譽為“明日燈塔”的高樓，此刻正沐浴在夜色與霓虹之中。
在大廈頂層的會議室裡，一場關於“未來”的慶功宴正在進行。
弗蘭克·斯登，這位索恩工業如今的CEO，正舉著紅酒杯，滿麵紅光地接受著董事會成員們的恭維。
“斯登先生，國防部的訂單已經基本敲定了。”
一名大腹便便的董事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他貪婪地盯著弗蘭克，仿佛在看一座行走的金礦，
“‘神經接口’技術的突破，將徹底改變現代戰爭的格局。而我們……將是這個新時代的軍火商。”
“不，不僅是戰爭。”
莎拉·沃倫，如今的索恩工業首席運營官，正親昵地挽著弗蘭克的手臂。
那一身剪裁得體、鑲嵌著碎鑽的晚禮服將她襯托得如同女王般高貴。
莎拉笑著補充道：
“醫療、娛樂、甚至虛擬現實……我們的技術將滲透進未來人類生活的每一個角落。索恩工業，將成為第二個水果公司，甚至…超越它。”
“說得好，親愛的。”
弗蘭克意氣風發地舉杯，環視全場：
“為了未來！”
“為了未來！”
眾人齊聲歡呼，玻璃杯碰撞出清脆悅耳的聲響。
就在這歡聲笑語達到頂峰，所有人都沉浸在即將瓜分蛋糕的幻夢中時。
“滋……”
覆蓋了會議室那一整麵牆的柔性顯示巨幕，突然閃爍了一下。
原本正在播放著索恩工業宣傳片，展示著美好未來願景的畫麵，毫無征兆地扭曲、卡頓，變成了大片大片令人眼暈的雪花噪點。
歡呼聲戛然而止。
“怎麼回事？”
弗蘭克皺了皺眉，不悅地看向旁邊的技術主管，
“這就是你們所保證的‘穩定性’？在這麼重要的場合掉鏈子？”
技術主管早已滿頭大汗，他在平板電腦上瘋狂操作著，手指在屏幕上劃出一道道殘影，卻發現控製係統完全沒有任何反應。
“斯…斯登先生，係統……被鎖死了。”
主管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
“防火牆沒有報警，但是…我們失去了所有的控製權限。有未知的外部源正在強行接管！”
“你說什麼？”
還沒等弗蘭克發火。
辦公室內的燈光，“啪”地一聲，全部熄滅。
甚至連應急燈都沒有亮起。
整層樓瞬間陷入了死一般的黑暗，仿佛墜入了深海。
人群中爆發出一陣驚慌的騷亂。
有人試圖拿出手機照明，卻發現手機屏幕上也同樣是一片漆黑。
“彆慌！保持鎮定！”
弗蘭克大聲喊道，試圖維持秩序，同時也是在安撫自己驟然緊縮的心臟。
他預感到了一絲不妙。
“可能是備用電源故障，安保人員馬上就到！”
“滋…滋滋……”
刺耳的電流聲，再次突兀地在黑暗中響起。
緊接著，那麵巨大的柔性巨幕，亮了起來。
但這一次，顯示的不再是索恩工業科技感十足的Lo。
而是占據了整個畫麵的——眼眸。
一隻由億萬行奔流不息的數據流構成的鎏金眼眸，威嚴、冷漠，且充滿了毫不掩飾的恨意。
它就像是神話中的“全視之眼”，居高臨下地俯視著辦公室裡這群如螻蟻般驚慌失措的人們。
“這是什麼鬼東西？！”
有人驚恐地尖叫。
“好久不見……弗蘭克，莎拉。”
一個經過電子合成處理、帶著金屬質感，卻又讓弗蘭克和莎拉感到無比熟悉的冰冷聲音，從牆壁四麵八方的嵌入式揚聲器中同時響起。
那聲音仿佛直接鑽進了他們的腦髓，帶來了透徹骨髓的寒意。
弗蘭克手中的酒杯，“哐”一聲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紅酒濺在他的褲腳上，像是一灘乾涸的血跡。
弗蘭克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血色褪儘，嘴唇顫抖著，吐出了那個他以為早已消失在布魯克林垃圾堆裡的名字：
“亞……亞曆克斯？”
莎拉更是渾身一軟，高跟鞋一崴，狼狽地跌倒在地。
她死死地盯著屏幕上那隻鎏金巨眼，仿佛從中看到了三年前那個倒在地上，右眼流血、絕望嘶吼的狼狽身影。
那個被他們親手毀掉的天才。
“不…不可能……你明明已經是個廢人了……”
莎拉失神地喃喃自語。
“你們，似乎過得很不錯？”
亞曆克斯的聲音中帶著濃濃的嘲諷。
屏幕上的鎏金眼眸微微轉動，畫麵突然一變。
不再是那隻眼睛，而是開始快速閃過一張張圖片和文件。
那是弗蘭克和莎拉為了拿下國防部訂單而進行的賄賂記錄、洗錢證據，以及偽造臨床試驗數據的內部郵件。
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