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凝霜全身被燒得滾燙,身子沒有半分力氣,輕飄飄的像是躺在雲端裡。
她勉強地發出聲音,嘶啞沉悶。
在這個家,陸時硯的漠視裡,她像是個虛無縹緲的幽靈。
下人各個都是看眼色的,麵對陸時硯大氣都不敢喘,而對她則更多的是無視。
“阿甜……”
房門被推開,田甜小跑著為她端水服藥,動作輕柔得仿佛捧著易碎的珍寶,生怕她受傷。
“多虧有了你,否則我還真的要燒死在這裡了。”
她曾經幫助過田甜交齊醫藥費,在這些下人裡,她是對自己最好的一個。
沈凝霜臉色慘白如紙,勉強地彎了彎嘴角,視線越過房門遠眺,詢問樓下在做什麼。
“陸總……陸總說今晚薑靈小姐要來吃飯,命令所有人大掃除,把院子裡的綠植連根拔起,全部換成她最喜歡的雙色玫瑰。”
沈凝霜眸光黯然。
原來如此。
陸時硯酷愛黑白灰,不允許家裡出現任何多餘的色彩,為了迎合他,沈凝霜就連穿衣都不買彩色的。
為了薑靈,還真的是費勁了心思。
自己明明花粉過敏,還偏偏要討薑靈的歡心,寧願吃藥,也要陪著博得美人一笑。
“他買過敏藥了嗎?”
田甜沒想到沈凝霜都已經遊走在被綠的邊緣了,還能這麼關心陸時硯,眼圈一紅,憤憤不平,“沈小姐,你人真的是太善良了!”
沈凝霜沒想到她能這麼激動,失笑。
“他死了我還得收屍。”
怪麻煩的。
沈凝霜嫌棄樓下吵鬨,湯藥一飲而儘後,默默地躺在床上閉目養神。
再醒來時,彆墅滿是花香。
她不急不慢地化著妝,摘下了珠寶首飾,緩緩走到一樓。
薑靈坐在陸時硯身邊,兩人親密的已然突破了安全距離,瞟了她一眼,笑的更為誇張,花枝亂顫。
“阿硯,沒想到四年的時間過去了,你還記得我最愛吃海鮮和芒果,就連我隻坐羊皮絨的習慣都清清楚楚。”
薑靈故意起身,繞過茶幾走到沈凝霜麵前,親密地挽著她手腕。
“凝霜,你也彆和阿硯一般見識,我們都是舊相識。”
她眸光微動,想要鬆開桎梏。
每次都是這樣。
薑靈在她們中間,就像是遊刃有餘的交際花,沒有人會說她的半分不好,相反,都是對沈凝霜上位的指責。
人沒回來之前她眼不見心不煩,現在薑靈回國了,時不時刷臉出現,就是在挑戰她的底線。
想起母親,她更為厭惡。
“鬆手,我和你不熟。”
薑靈愣住,沒想到她會這麼冷漠,訕訕地後退了兩步。
“……抱歉,我沒想到你會這麼討厭我,凝霜,我是阿姨的主治醫師,就算現在不熟,以後也會慢慢熟絡。”
沙發裡的江山也忍不住接茬道,“就是,人家薑靈都不計前嫌地和你示好,你可倒好,仗著自己是陸夫人的位置,在這裡擺什麼譜呢?”
“要不是你故意設局,薑姐也不會和陸哥分開。”
沈凝霜眸光幽冷,猛然抬起頭,那雙杏仁眼直勾勾的盯著他,倒是生出了兩分威脅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