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時硯跟著江山離開後,她緊繃的身體終於鬆懈了下來。
踢開了紗布,抬手將藥膏扔進了垃圾堆裡。
整晚輾轉反側,難以入睡。
清早醒來後,聯係了溫暖。
“神經內科的大夫?我認識的不算多,不過會儘量幫你聯係的。”
溫暖的聲音在聽筒旁傳來,似乎還帶著剛起床的慵懶,“霜霜,你不是愛陸時硯到連命都可以不要嗎?不惜救他,還主動做手術以命換命,怎麼現在要離婚了?”
沈凝霜隻是沉默。
她對陸時硯的愛,完全不輸任何人。
可他始終都看不見自己,還用無數種方式來傷害她。
她也會累。
“我母親的主治醫師,是薑靈。”
對麵沉寂了兩秒。
“臥槽?!”
薑靈,這兩個字徹底讓還在睡夢中的溫暖清醒過來。
“我肯定找人聯係,該死,怎麼會是她。”
溫暖是新聞電視台的主持人,人脈遠比她廣泛得多,兩人從小一塊長大,無話不談。
薑靈大鬨陸家的事情,她當然也知道。
“謝了,事成之後,我給你紅包。”
兩人嬉笑打鬨了一番過後,沈凝霜整理好衣物,走到一樓客廳。
保姆無措地站在原地,見到她後小聲道,“夫人,今天我看您遲遲都沒來熬粥,便給陸總更換了菜譜,他看起來很不高興,隻吃兩口飯就離開了。”
沈凝霜麵無表情,眼神淡然地略過餐桌。
還真就是兩口。
陸時硯胃不好,她便每日早早起來,花費兩個小時熬粥,隻為軟爛。
如今都已經決定要離婚了,他還是去找彆人來伺候吧。
“以後我都不會再熬了。”
沈凝霜不顧保姆無措的神色,驅車來到了醫院。
周一,是她固定來醫院看望母親的日子。
母親最喜歡的便是百合,生前家裡都是擺滿了各種不同品種的水培百合。
如今,她躺在病床上,全身插滿了管子,沒有半分生氣。
沈凝霜看得眼眶發濕,例行為她擦拭著臉頰。
眼神掃過藥品記錄時,眉頭緊促。
她記得之前的主治醫師說過,母親情況很穩定,暫時不需要用藥,更不用加腎上腺素這種藥物來刺激外周神經。
更何況,母親的血壓都已經飆升到之前的兩倍!
將信將疑下,還是撥通電話聯係了之前的大夫。
得到的結果和她猜想一致。
沈凝霜手足無措地望向這些管子,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是好。情急之下衝到薑靈的辦公室,要求她立刻換藥。
迎麵便撞見了正在塗抹指甲油的薑靈。
“換藥?我才是大夫,沈小姐,請你擺正自己的位置。”
“你母親可是我的病人,我隻是例行治療而已。”
可她母親的狀態根本不對,隻會越來越嚴重!
“薑靈。”沈凝霜手心沁著汗水,眼眶通紅,就連語氣都變得懇切起來。
“我媽年紀大了,經不起折騰,你有什麼衝我來,她不能有任何問題啊!”
薑靈聞言笑了。
鮮紅的指甲油剮蹭在她袖口邊緣,語氣無辜,眼底卻透露出一絲狠厲。
“沈小姐,我聽不懂你說的話。請不要影響我的工作,謝謝。”
沈凝霜雙腿發軟,被輕飄飄地推倒在地。
眼底萌生出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