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落起身。
浴巾圍繞在他腰間人魚線的位置,俯身抱著沈凝霜來到了休息室。
喊人來為她更換衣物。
全部整理好後,才走了過去。
視線沉沉。
沈凝霜,他倒真是看不透她。
四年前,她橫衝直撞闖進了他的世界,硬生生趕走了他的愛人,甘之如飴地承受自己冷臉相對,不發一言。
後來,她雙膝跪在父親麵前,眼淚肆意橫流。
從那一刻,他就恨毒了她。
以各種不同的方式折磨,是償還白月光離開的傷痛,也是懲罰她對陸家所做的錯事。
他視線灼灼,燒得床上的人兒發燙。
“……陸時硯。”
他眼底閃過詫異,錯步走到她身側。
睡夢裡,她也叫著自己的名字嗎?
那雙向來平靜無波的眸子裡,終於泛起了一絲漣漪。
“我們離婚吧。”
他盯著睡顏,愣了兩秒,怒極反笑。
就連做夢,你都要離婚!
氣場太過駭人,讓原本睡得正香的沈凝霜,不由得在夢裡一個激靈。
她夢見自己被綁架犯追了一路,掉進野外的深坑裡,全身摔得生疼。
而成年後的陸時硯冷漠站在附近,說這輩子都不離婚。
太可怕了。
沈凝霜喃喃自語掙紮著,眉頭擰成川字,猛地彈坐起來。
迎麵對上他幾欲噴火的眼。
她……又哪裡惹到他了?
難不成是下藥的事情,被他誤會了?
對,肯定是這樣。
沈凝霜後背滲出一絲薄汗,緊張地攪動著衣擺,拚命在腦海裡措辭,“這次下藥的事情,肯定是有人陷害我,還故意教唆劫匪拍視頻,讓我身敗名裂!”
她語速快到幾乎要連成一片,豆大的汗水流淌至掉進鎖骨裡。
“我聽見他打電話了,像女人的聲音,也像是用了變聲器。”
她死死咬著下唇回憶,可卻怎麼也想不起來。
“不過唯一敢肯定的是,他就是四年前綁架我的人!”
陸時硯眸子微微眯起,打量著她,像是在思考她說的話。
“還有,我是喝了飲料,才會暈厥昏迷的,那杯飲料是薑靈倒給我的,或許是……”
“夠了。”
他緊皺的眉頭在此刻舒展開來,斜昵瞥了眼,平淡無波。
“不要冤枉彆人。”
可她的確就是喝了飲料才會這樣啊!
“我手機有錄音!隻要你找人分析比對,再去找人化驗飲料,就能還我一個清白。”
沈凝霜胸口梗著股濁氣,搖搖欲墜地站起身,手指攥著欄杆,眼神執拗,大有對方不鬆口就繼續耗下去的氣勢。
“難道就這一件事,你都不肯相信我嗎?”
她隻是,想要知道真相。
沉默在空氣中發酵,他眼尾上挑,那雙眼眸深邃如黑潭,沒有半分溫度,帶著刀鋒般的審視。
“好。”
沈凝霜隻感覺那道目光死死黏在自己身上,就連撥通許述電話時,也沒撼動半分。
“去比對酒杯和錄音。”
她心臟撲通狂跳得厲害,錯步上前,指尖扯住襯衫袖口。
“如果,真的是她給我下藥,你會怎麼辦?”
他身子微頓,眼神平視前方,甚至連半分眼神都沒有施舍給她。
硬生生掰開指骨。
“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