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周宴蘇到達那所房子大門口時,裡麵已經一片狼藉,整個客廳全是人。
警察、物業、還有保安將那所房子圍的密不透風。
周宴蘇大步走進,物業看到他連忙讓開了一條道,其中一個物業經理朝他走來:“周先生。”
此時地下卻躺了一個人,那人蜷縮著,長發將她的臉遮蓋的嚴嚴實實。
那人身上穿的依舊是昨天會所裡的製服短裙,可是昨天完好無損的兩條腿,如今卻有一條腿上蜿蜒著鮮紅的血。
周宴蘇看到這個畫麵想,為了後續再產生令他頭痛的事情,這一刻他應該就將這麻煩給徹底甩掉。可是最終他卻連物業經理的話都沒理會,而是蹲下身沉默了幾秒,伸手將地下躺著的人扶起。
在他的動作下,一張臉便從那淩亂的發絲中顯露出。
周宴蘇先看到的是淚,接著是那雙通紅的雙眼,而那雙眼睛的眼淚,在看到他那一刻,更加無休止的往下流,每一滴都帶著無聲的絕望與破碎。
周宴蘇從未見過這麼多眼淚,因為顧相宜很少哭。
就連小時候摔倒,她都不曾流眼淚。
這是他第一次,看到這麼多的淚液。
他說不出什麼感覺,也暫時什麼都沒問,終究還是心生同情的對一旁的醫生說:“先送去醫院處理腿上的傷吧。”
物業管家說:“她不肯讓我們碰她。”
周宴蘇又看向手下的人,他伸手將手下的人從地下快速抱起。
周遙顫抖的身子沒有掙紮,在被抱起的那一刻,整個人顯得很溫順安靜。
周宴蘇眉頭卻閃過幾分驚愕,因為他懷中的人,輕飄的似人偶娃娃。
他低眸看去,看到的是一張營養不良的臉。
他將眼裡的驚愕掩飾掉,抱著懷中的人走出大廳。
……
半個小時候,周宴蘇將人送去了醫院後,他坐在一處簾子外的凳子上等候著。
周遙坐在簾子內,任由醫生處理著她腿上的傷。
在這個過程中,周宴蘇能聽到碎片落在鐵盤的響聲。
那是從血肉裡夾出的玻璃碎片,可簾子裡的人在到達醫院後,從始至終安靜的似一隻貓兒,不吭一聲。
周宴蘇聽著碎片落在鐵盤的聲音,目光落在一處角落的陰影裡。
當醫生說了一句好了後。
坐在那的他,才收回視線,隨之從凳子上起身,朝著簾子內走去。
可這時,周宴蘇的手機響起,安靜的坐在床上的周遙聽到手機鈴聲,微微抬了抬臉。
因為這通電話是顧相宜打來的。
周宴蘇拿起手機看了一眼,又看向病床上那燙手山芋,他眉微微緊鎖。
對於他的視線,周遙睫毛顫動了兩下。
周宴蘇最終還是走出了病房,去接聽這通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