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蘇雲暖,他沉浸在恐怖的幻境之中,無法自拔,隻能不停地逃跑。
自他從蘇家狂奔而出,一口氣跑到了一處發著幽光的爛尾樓。
“終於來了,還好事先在你身上下了回光返照咒,一旦觸發,就會自動回到我的身邊。”
一個穿著黑長褂,手裡拿著招魂幡的乾瘦老頭從陰影中走了出來,他的身邊還跟著一條齜著牙的黑狗。
它呼哧呼哧吐著舌頭,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上前撕咬。
乾瘦老頭隻一個眼神看過去,黑狗就耷拉著腦袋蔫了下去。
“急什麼?彆浪費了這副好皮囊。咳咳……”
乾瘦老頭用手一捂,掌心裡多了一抹鮮血,他的眼睛中閃過一絲陰狠:“小姑娘有點道行,接連破了我布的拘靈裂魂術、傀儡術,甚至還能接下我從幽冥處引來的雷蛇……”
若不是他反應快,用紙紮人代替自己,差點就被拖進了閣樓。
陣眼被破,他作為施法人,若是進了閣樓,恐怕遭到的反噬更重。
這人不是彆人,正是蘇雲暖口中的大師——周煞。
他自然知曉蘇雲暖不是蘇家血脈,不能直接完成轉陰續命,但他還有其他轉嫁的秘術,可以彌補一二。
而這人夠狠,是十惡不赦之人,倒是讓他頗為欣賞。
他所行惡果也必然激起更多的怒與怨。
這些負麵情緒凝聚在一起就是極強的陰氣,繼而轉化為怨念。
怨念越強,邪氣就越重。
而他修的就是這邪氣!
乾涸數百栽的邪井,被他們一眾用邪氣滋養著,如今大有蘇醒的征兆,他必須再加一把勁兒。
雖說蘇雲暖已經是將死之身,但蘇家諸事皆他為因,身上還承載著幾個人的怨,他又怎麼會暴殄天物?
況且他的皮囊不錯,可以製成鬼皮。
這麼一想,周煞可得抓緊時間吸收蘇雲暖身上的怨氣。
要知道瀕死之人的怨可是最純粹的,味道好極了。
周煞深深吸了一口氣,如癡如醉,為了待會多吸收一些怨氣,他還特意用柳木做了一個障眼法。
目的是迷魂來勾魂的鬼差,好拖上一時片刻。
與此同時,蘇家已經遣散了仆人,囑咐他們千萬不要出來走動。
院子裡的供桌上,早已經擺好了先祖靈位、貢品。
蘇英傑、蘇月冷恭恭敬敬地上香。
當香一燒完,小耳朵身上流轉著青色的光芒,他欣慰地笑了笑,隻要子孫後代不忘祖先,逢年過節好好祭拜,蘇家的香火定然綿延不絕。
幾分鐘後就是子時了,蘇英傑、蘇月冷環顧四周,緊張到不能呼吸。
小耳朵與他們的狀態截然不同,小姐金口玉言,他篤定子時一過,他的陰壽就會歸體,怨念也會儘數消散。
要說最氣定神閒的就是靈焱了,她優雅地坐在一把藤椅上,身後散落的月光都不及她皎潔。
算著時辰差不多,她冷冷開口:“點引魂香。”
“是。”
蘇月冷拿起引魂香放到了燭火上。
燭火灼灼,可不知怎的,就是點不著。
不一會兒,蘇月冷的腦門上起了一層冷汗:“怎麼回事?太邪門了。”
蘇英傑想起童年往事,他膽戰心驚地望向靈焱,該不會是小姐記仇吧?
靈焱冰冷的眸子中,仿佛下起瓢潑大雪,丟給了他一個眼神讓他自己體會。
“雕蟲小技。”
靈焱輕輕一撚手指,她的手指上就燃起了一小團烈火。
蘇月冷趕緊跑過去,引魂香剛碰到烈火的最外圍,就燃燒了起來。
“謝小姐。”
他又小跑回來,拜了拜,插進香爐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