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走了一會兒。
靈焱將手一指:“到了。”
蘇月冷望著一道深溝,想死的心都有了。
活了二十多年,他還是頭一次見亂葬崗。
那裡滿是屍首,有森森白骨,也有腐爛生蛆的腐肉,還有各種動物的屍骸……
令人作嘔。
腥臭味兒飄來,太上頭了。
前一秒蘇月冷還強裝鎮定,下一秒差點連膽汁都吐沒了。
堂堂蘇家二少爺,確實沒見過這樣的場麵。
但他暗下決心,以後一定要男人點,跟著靈焱小姐,怎麼能這點小場麵都吼不住。
他紳士地整理了下自己:“靈焱小姐,我可以了,您吩咐吧。”
靈焱極其平靜地說:“下去,撈屍。”
蘇月冷剛說完大話,臉色差點綠了,但絕對不能讓小姐看不起自己。
他鼓起勇氣,扛起鐵鍬,西裝革履地進了亂葬崗。
靈焱隨手為自己畫了一個結界,自己進入後,幻化出一桌一椅一壺茶,繼續看起了史書。
有了這道結界,方圓幾十裡的臟東西都不敢靠近了。
隻能說哪個嫌自己命太長,就往上麵撞。
蘇月冷逞一時之強,根本不知道哪些殘肢是林小溪的。
但他也不是全無腦子的。
他還記得噩夢中她穿了白色的睡裙,可以根據衣服、斷裂的傷痕辨認。
當然還有腐敗的程度。
聽靈焱小姐說,林小溪剛死了不久,那她還沒有開始腐敗。
屍骨相對新鮮一點。
話不多說,抓緊時間尋找。
他在亂葬崗裡翻找、穿梭,將近半天時間,總算是把人湊了個七七八八。
可偏偏這眼睛該去哪裡找?
就在他發愁時,突然有道神光似流星般劃過,落到了一隻野狗的屍身上。
“可惡,原來是被野狗給吃了!”
蘇月冷拿起鐵鍬向它砸去。
待他將所有的“零件”全都找好,拚湊出來一個人樣。
可那恐怖的模樣,讓蘇月冷忍不住顫栗。
殘殺、分屍、拔舌,竟還把她的眼睛給挖了!
腹中的胎兒也不翼而飛,反被塞滿了稻草!
“畜生!簡直喪心病狂!居然連一個孕婦都不放過!狗雜碎!”
蘇月冷氣得發抖:“現在是法製社會,他就不怕被槍斃嗎?”
“一屍兩命,她的腹中還有胎兒,他怎麼下得去手?簡直喪心病狂,豬狗不如!”
“林小溪的父母雙親還有丈夫呢?就沒一個報案的?早日讓他繩之以法。”
蘇月冷不斷咆哮著,任誰看了林小溪的慘樣,內心都無法平靜。
靈焱拔下一根頭發,吹向了林小溪的屍體,隻一瞬,她的傷口就被縫好了。
這手法就好像現代的入殮師,為死者整理儀容儀表。
但靈焱小姐的手法更高級,幾乎複原了她生前的容貌。
就連被挖出來的眼睛,也完好如初了。
看得蘇月冷目瞪口呆。
哪怕他已經見識過靈焱的神通,但直覺告訴他,他見的不過是滄海一粟。
給了林小溪最後的體麵後,靈焱才淡定地開口:“她是孤兒。”
這下,就都說得通了。
難怪凶手敢這麼明目張膽,原來是瞄準了她孤兒的身份。
生前孤苦無依,生後也無人生冤。
林小溪真是太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