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薑是做菜的調料,若是有人進山看見了,順手也就挖了,是以林素娘並不曾挖到多少。
不過薛霖手上提著一隻野雞,再加上自己這裡采的卷柏,不算是一無所獲,隻有些不夠看罷了。
正走著,林素娘停下腳步,耳邊傳來潺潺水流聲,這時,薛霖也回身望了過來。
“有水源。”他開口道。
林素娘笑道:“正好叫我去將卷柏用水衝洗了,帶回去曬乾後就能拿到藥鋪裡賣錢了。”
薛霖本想說,有水源的地方可以守株待兔,林中的小動物再是貓冬,也總要喝水的。
不過瞧著她滿臉的笑意,自己的心情也仿佛豁然開朗,遂笑著點頭。
循著水流聲出了這片林子,果見不遠處有一條清淺溪流,隻是山中溫度低,白雪皚皚,還不曾化了。
林素娘也不管那許多,尋了個冰雪少的地方,小心翼翼過去,將裝卷柏的麻袋放在腳邊,蹲著身子拿起來用水衝洗。
冬日嚴寒,水流更是冰寒刺骨,很快,林素娘的手變得通紅,將嘴唇也冷得發青,實在撐不住,才站起身來。
“我來吧。”薛霖上前道。
林素娘也不同他客氣,囑咐他小心些莫要掉到水裡,忽然聽得上遊一陣異樣喊叫聲,兩人一起抬頭看了過去。
隻見幾個衣衫襤褸的漢子從上遊沿著小溪往下遊踉蹌狂奔而來,麵上滿是驚懼之色,手中胡亂舞著,仿佛在被什麼可怕的東西追趕一般。
很快,林素娘就看清楚了追趕他們的東西,不由倒吸一口冷氣——
娘咧!好大一頭野豬!
這野豬看起來怕不有三四百斤重,黝黑又醜陋的豬頭上麵長著長長的獠牙,四蹄搗騰翻滾,追在狼狽的幾人身後,極快得拉近著與幾人的距離,猩紅的眼睛中閃爍著嗜血的光芒。
林素娘呼吸幾乎都要停滯,好在神智尚存,手下意識往旁邊劃拉去,想拉著薛霖趕快跑。
隻是她一手過去卻抓了個空,身旁身影微閃,薛霖卻似一支利箭破空,大踏步直衝著被野豬追趕的幾人而去。
他一邊跑,一邊將手伸向背後,極為利索地將背上柴刀取下,幾個縱躍間,已和狂奔而來的幾個漢子擦肩而過。
林素娘定定看著,雙腿忍不住有些發軟,她勉力站直了身子,眼睛一眨也不敢眨地望著薛的背影,心中忍不住暗罵。
這個莽撞的男人!
那可是野豬啊!
野外的野豬有多凶悍,林素娘沒有親眼見過,但是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村子裡頭原也曾組織過人手上山獵野豬。
七八個健碩的男人一路上山,若是沒遇上倒也罷了。可他們獵到野豬的那兩回,哪一回不得傷上三四個人才能將野豬捕獲?
何況村裡獵到的那兩頭野豬,遠沒有今日這個野豬這般大!
而薛霖手裡拿著的,隻是朱嬸子家一把砍柴的刀,這要砍上野豬,哪裡能起半點作用?
電光石火之間,薛霖已奔至野豬身前,高高躍起,揚起砍柴刀,重重的砸在了野豬粗壯的脖頸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