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刀魚將青鱗放入特製玉匣,與金焰骨並列。
他轉身,走向老人。
將一片青鱗,輕輕放在他手心。
青鱗入掌,瞬間化光!
老人渾身一震,猛地抬頭!
眼中渾濁散去,淚水奪眶而出。
“……小傑……”他喃喃,看向牆上的全家福,“我……我想起來了……”
他顫抖著,從抽屜裡找出剪下的照片,拚回兒子的臉,緊緊抱在懷裡,嚎啕大哭。
“爸……”他對著照片哭喊,“爸對不起……爸不該忘了你……”
娃娃魚閉眼,指尖輕顫:“我聽見了……全樓的夢,在醒。”
**同一夜,城市各處**
寫字樓頂層,一名高管正吞下“記憶魚”,想獲取對手的商業機密。
突然,他停住。
青鱗之光從他眼中閃過。
他想起二十年前,自己也曾是個想當廚師的少年。
他推開文件,撥通家裡的電話:“媽,我今晚回家吃飯。”
地鐵末班車,一個女孩吃著“情緒菇”,強迫自己快樂。
青鱗光閃。
她想起自己真正想要的,不是點讚,是有人問她“你還好嗎”。
她摘下耳機,對鄰座的陌生人說:“今天……有點累。”
醫院ICU外,一名男子守著昏迷的妻子。
他喝下“夢湯”,想逃避現實。
青鱗光閃。
他想起妻子最愛吃他煎的蛋,哪怕總煎糊。
他衝出醫院,衝進廚房,開始學煎蛋。
一夜之間,無數人從“飼”的夢中醒來。
不是因為藥效消失。
是因為,有人把他們**弄丟的魂**,還了回來。
**三日後,刀魚小灶**
清晨,隊伍比往日更長。
可今天,巴刀魚沒煮白湯。
他站在灶前,掌心金紋亮起,將青鱗放入清水。
火燃。
水沸。
刹那,整口鍋竟化作一片**青色海洋**,波光粼粼,香氣升起——不是濃烈,而是一種**清醒**的味道,像暴雨後的天空,像深夜驚醒時的第一口呼吸。
他舀起一碗,遞給排在最前的老王。
老王喝下,瞬間愣住。
“這……”他聲音發抖,“這味……讓我想起……我老婆第一次給我做飯……糊了……可我……我吃了三碗……”
他蹲下,抱著碗哭:“我……我好久沒想起她了……我以為我忘了……”
第二位,是張姨。
她喝下,突然掏出手機,撥通兒子的號碼。
“喂,小宇?”她聲音顫抖,“媽……媽想你了……你……你什麼時候回來?”
電話那頭沉默兩秒,傳來一聲:“媽……我……我下個月回。”
張姨哭得像個孩子。
第三位,是外賣小哥。
他喝下,抬頭,對巴刀魚說:“老板,我能……能要個打包盒嗎?我想……帶一碗,給我媽。”
巴刀魚笑了。
他遞出盒子。
“記住。”他說,“這湯,不貴。貴的是——**彆忘了回家的路**。”
**深夜,店將打烊**
巴刀魚正刷鍋,忽然掌心青鱗玉匣一震。
他“看”見——
城市西郊,一片廢棄的養殖場。鐵網鏽蝕,棚屋倒塌,空氣中彌漫著死魚的腥臭。
可就在那臭味深處,有一縷極淡的**紅光**,從地下滲出。
紅光中,浮現出一粒米的虛影——通體赤紅,如血,如火。
“赤米……”娃娃魚閉眼,“第三道‘鎮界宴’,在等你。”
“在哪?”巴刀魚問。
“在……**死魚腹中**。”
巴刀魚眼神一凝。
他知道,那不是普通養殖場。
是“食魘”的**血飼場**。
他們用活人喂養魚類,再將魚投入市場。那些魚,體內已孕育“赤米”,專為煉“赤米安神”——一道能鎮壓心魔的靈菜。
“他們……在養‘料’。”酸菜湯咬牙。
“那就去收。”巴刀魚摘下廚師帽,露出額角新愈的傷疤,“明早,去西郊。”
他關店,鎖門。
月光下,灶火未熄。
青鱗在鍋中輕蕩。
魂,已醒。
路,還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