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揚……”
她的聲音,充滿了愧疚和心痛。
這二十多年來,她像一個木偶,活在彆人編織的夢境裡。她知道外麵發生的一切,卻無力反抗,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兒子為了自己,一次次陷入絕境。
那種痛苦,比死亡更難熬。
直到剛才,龍飛揚那股不惜一切,寧死也要守護她的決絕意誌,像一把鑰匙,終於打開了她靈魂最深處的枷鎖。
守護者血脈,被激活了!
“母親……”龍飛揚看著恢複神智的母親,淚水混合著血水,模糊了視線。
“快走!”龍婉兒急切地喊道,“儀式已經不可逆轉!我快要壓製不住了!帶著你的朋友,快離開這裡!”
她的身體,開始散發出越來越強烈的血光,那是祭壇的能量在反噬她的意誌。
“走?今天誰也走不了!”
林衛國從地上爬了起來,擦掉嘴角的血跡,他的臉因為憤怒和嫉妒而扭曲,再也沒有了之前的儒雅。
“龍婉兒!你這個賤人!我愛了你三十年!你卻始終對我視而不見!”
“就算我得不到你的心,我也要讓你的身體,成為迎接神明的聖器!”
他掏出一個黑色的遙控器,按下了上麵的紅色按鈕。
“既然你不聽話,那我就隻能,把你徹底變成一具隻知道執行命令的傀儡!”
“嗡!”
一股更加邪惡,更加詭異的能量波動,從龍婉兒的體內爆發。
“呃啊……”龍婉兒發出一聲痛苦的悶哼,她眼中的清明再次開始渙散,金色的光芒被迅速壓製。
她的身體,正在被兩種力量瘋狂撕扯。
“住手!”龍飛揚心膽俱裂。
他看著在痛苦中掙紮的母親,看著瘋狂的林衛國,看著那即將完成的血祭儀式。
一股前所未有的絕望,將他徹底淹沒。
沒有辦法了。
真的沒有辦法了。
他的力量耗儘,身體瀕臨崩潰,所有的外援都被擋住或者倒下。
這是一盤死局。
除非……
除非有誰,願意成為打破棋盤的那顆棋子。
龍飛揚的目光,緩緩從母親的身上,移到了自己身上。
他,是至陽之體。
他,是林衛國口中,啟動盛宴的最後一把“鑰匙”。
而這祭壇,是一個巨大的能量轉換器,它吸收陰性的生命能量,來打開通道。
那如果……
如果有一個至陽的能量源,強行介入呢?
一個瘋狂到極點的念頭,在他的腦海中形成。
以身為子,逆轉棋局!
“哈哈哈……放棄吧,龍飛揚,欣賞你母親最美的姿態吧!”林衛國狂笑著。
龍飛揚緩緩地,從地上撐起了自己的身體。
他每動一下,骨頭都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鮮血從他全身的毛孔中滲出。
但他還是站了起來。
他站得筆直,像一杆寧折不彎的標槍。
他看向林衛國,那雙血紅的眼睛裡,沒有了憤怒,沒有了絕望,隻剩下一種詭異的平靜。
“林衛國。”
他開口了,聲音沙啞,卻清晰地傳遍了整個山頂。
“你不是說,我是最完美的鑰匙嗎?”
“今天,我就讓你看看,這把鑰匙,是怎麼把你這個鎖匠,連同你這把破鎖,一起送進地獄的!”
話音落下,他不再理會任何人。
他轉身,邁開了腳步。
他走的很慢,很穩,每一步,都在地上留下一個深深的血腳印。
他沒有走向林衛國,也沒有走向母親。
他走向了祭壇的最中央,那個血色光柱衝天而起的源頭,那個所有符文和能量的彙集點。
他伸出自己的右手,用牙齒,狠狠地在自己的手掌上,咬開了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
鮮血,洶湧而出。
然後,在所有人驚駭的注視下,他將那隻流淌著鮮血的手,狠狠地按在了祭壇中央那枚最核心、最複雜的修羅符文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