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帶著濃重的血腥味,吹過酒店前的這片空地。
剩下的幾十名黑衣殺手,已經徹底失去了戰鬥的意誌。
他們看著那個一步步走來的男人,雙腿不受控製地顫抖。
恐懼,像一隻無形的大手,扼住了他們的心臟,讓他們連呼吸都變得困難。
逃?
往哪逃?
在這樣一個怪物麵前,逃跑隻是一個笑話。
龍飛揚停下腳步,環視著這群已經崩潰的“高手”。
“滾,或者死。”
他的聲音很平淡,沒有絲毫波瀾,卻像是一道赦免令,讓這些黑衣人如聞天籟。
幾乎是瞬間,所有人像是見了鬼一樣,丟盔棄甲,連滾帶爬地朝著四麵八方逃竄。
他們隻想離這個魔鬼遠一點,再遠一點。
眨眼之間,原地隻剩下滿地的屍體,和那個躺在地上,像一灘爛泥般發出微弱呻吟的秦霄。
楊小安和修羅殿的兄弟們,看著這滿目瘡痍的景象,再看看那個如同神魔般矗立的背影,一個個都激動得說不出話來。
這就是他們的飛揚哥,他們的王。
一人,便可鎮壓一切敵。
然而,龍飛揚的身體並沒有放鬆。
他緩緩抬起頭,望向街區的儘頭。
那裡的黑暗中,幾道身影正不疾不徐地走來。
沒有殺氣。
甚至沒有絲毫氣息外泄。
但他們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所有人的心跳上,帶來一股令人窒息的壓迫感。
酒店樓上,葉知秋也發現了那幾道身影,她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
來了。
真正的大魚,終於來了。
為首的,正是那個身穿灰色長衫的中年男人,靈華宗宗主,雲破天。
他身後跟著幾位太上長老,每個人都神色淡漠,仿佛眼前這片血腥的修羅場,不過是路邊的尋常風景。
他們一直走到了距離龍飛揚不到二十米的地方才停下。
雲破天看了一眼地上隻剩一口氣的秦霄,沒有絲毫動容,反而將欣賞的目光投向了龍飛揚。
“不錯,真的很不錯。”
他開口了,聲音溫和,帶著一絲讚許。
“看來,你比之前強了這麼多。”
“力量凝而不散,殺伐果斷,肉身更是強橫到了這個地步。龍脈之鑰在你身上,真是沒有被埋沒。”
龍飛揚沒有接話,隻是冷冷地看著他。
“以你現在的實力,可以考慮回歸宗門,畢竟,你母親的關係,你也算是宗門聖子。”
“聖子?”龍飛揚終於開口,吐出兩個字,充滿了譏諷。
“當然。”雲破天理所當然地點了點頭,“你身上流淌著最尊貴的血脈,又完美融合了龍脈之鑰,這是何等的榮耀?回歸宗門,是你唯一的歸宿。”
“回歸宗門,然後呢?”龍飛揚反問,“像你們一樣,變成一群沒有人性的瘋子?”
“瘋子?”雲破天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事情,搖了搖頭,“孩子,你的眼界太窄了。我們所追求的,是凡人無法想象的境界。是為了整個宗門,乃至整個修煉界的未來。”
他張開雙臂,神情變得有些狂熱。
“你看看你這具身體,多麼完美!它與龍脈之鑰的契合度,超越了曆代所有的守護者!它不應該被浪費在這些世俗的打打殺殺上。”
“隻要你願意回歸宗門,將這具身體,連同龍脈之鑰一起奉獻出來,宗門將給予你無上的榮耀!”
“我們會將你的名字,刻在靈華宗的聖殿之上,讓你被後世弟子萬代敬仰!”
“奉獻?”龍飛??揚重複著這個詞,臉上的嘲弄之色更濃,“說得這麼好聽,不就是想把鑰匙從我身體裡剝離出來,再把我的身體當成你們試驗的爐鼎嗎?”
秦霄之前的話,他可聽得清清楚楚。
雲破天的笑容微微一僵,但很快又恢複了自然。
“看來你對我們,有些誤解。”
“不過沒關係,等你回了宗門,自然會明白我們所做的一切,是何等的偉大。”
“我沒興趣陪你們玩這些過家家的遊戲。”
龍飛揚活動了一下手腕,骨節發出劈啪的脆響,“我隻給你們一次機會,現在滾,我可以當你們沒來過。”
“否則,就和他們一樣,躺在這裡。”
他指了指滿地的屍體。
狂妄!
囂張!
雲破天身後的幾位太上長老,臉色瞬間沉了下去。
他們何曾被人如此羞辱過?
“宗主!跟這小子廢什麼話!”
一名脾氣火爆的紅臉長老厲聲喝道,“不過是金丹中期的小輩,仗著肉身強橫,就敢在我等麵前叫囂!讓老夫來擒下他!”
話音未落,那紅臉長老身形一晃,已經化作一道殘影,直撲龍飛揚。
他五指成爪,真元鼓蕩,空氣中都發出一陣刺耳的尖嘯。
這一爪,足以撕裂鋼板!
龍飛揚不閃不避,同樣抬手,一拳迎了上去。
修羅十三式,血海滔天!
雖然隻是最基礎的一式,但在金丹中期的修為催動下,拳風中仿佛真的卷起了血色的浪濤,霸道絕倫。
轟!
拳爪相交,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
一股狂暴的氣浪以兩人為中心,猛地炸開!
周圍的地麵寸寸龜裂,連遠處停放的汽車,玻璃都被這股衝擊波震得粉碎。
蹬!蹬!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