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飛揚的胸膛，劇烈地起伏著。
剛才那兔起鶻落的爆發，已經耗儘了他這具虛弱身體裡所有的力氣。
他能感覺到，眼前陣陣發黑，雙腿都在打顫。
但他依舊站得筆直。
他的目光，緩緩掃過門口那些驚駭的臉孔，最後，落在了蠍子那兩個已經麵無人色的手下身上。
他伸出舌頭，舔了舔因為乾澀而裂開的嘴唇。
沙啞冰冷的聲音，在死寂的房間裡響起，清晰地傳入每一個人耳中。
“下一個。”
“誰來？”
兩個手下渾身一激靈，雙腿一軟，“撲通”一聲，直接跪在了地上，身體抖得如同篩糠。
“不……不是我們……”
“饒命！饒命啊！”
他們瘋狂地磕著頭，腥臭的尿液瞬間浸濕了褲襠。
門口圍觀的那些蜂巢成員，也不由自主地向後退了一步，看向龍飛揚的眼神，充滿了敬畏與恐懼。
這個男人，就算被抽乾了所有的力量，也依舊是一頭擇人而噬的猛虎！
虎落平陽，威風猶在！
整個醫療艙內外，陷入了一種詭異的死寂。
就在這時。
“踏，踏，踏。”
沉穩而有力的腳步聲，從走廊外傳來。
圍觀的人群，自動向兩側分開，讓出一條通道。
那個戴著銀色麵具的“幽靈”，緩步走了進來。
他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兩人，又看了一眼倒在血泊中已經沒了聲息的蠍子，最後，目光落在了龍飛揚的身上。
麵具之下，看不出他的表情。
但他並沒有任何要追究的意思，隻是對著門口揮了揮手。
“處理掉。”
沙啞的聲音響起。
立刻有兩名黑衣隊員衝了進來，一言不發地拖起蠍子的屍體和那兩個嚇尿的手下，迅速離開了現場。
很快，又有人進來，用最快的速度將地上的血跡清理乾淨，讓整個醫療艙恢複了原樣，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幽靈走到龍飛揚麵前，那雙透過麵具看過來的眼睛，似乎多了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像是一種讚許。
“不錯。就算成了廢人，爪子也還夠利。”
龍飛揚沒有說話，隻是冷冷地看著他。
剛才的爆發，讓他此刻連站立都有些困難。
幽靈似乎看出了他的狀態，指了指醫療床：“躺回去吧，你現在的身體，連走三步都會昏倒。”
龍飛揚沉默著，依言重新坐回了床上。
幽靈拉過那張金屬凳子，坐在他麵前，開門見山。
“我來，是想跟你做個交易。”
“我沒興趣。”龍飛揚的聲音依舊沙啞。
他現在對一切都充滿了不信任。
“你會有興趣的。”幽靈的語氣很篤定，“這個交易，關於你的父親，趙宏遠。”
龍飛揚的身體，猛地一震！
他的父親！
這個既熟悉又陌生的名字，像一根針，狠狠刺入他的心臟！
幽靈將他細微的反應儘收眼底，繼續說道：“你的父親，當年也是‘蜂巢’的一員，而且是核心成員。他在死前，留下了一個東西，一個隻有他的血脈才能開啟的秘密。”
“我們研究了十幾年，一無所獲。”
幽靈的目光，落在了龍飛揚的心口位置。
“我們需要你的一滴心頭血，來開啟它。”
龍飛揚的眼神，瞬間變得無比銳利。
心頭血！
那是一個武者生命本源的精華，取一滴，都會元氣大傷，更何況他現在這種狀態！
“這就是你們救我的目的？”龍飛揚的語氣裡，充滿了嘲諷。
“是目的之一。”幽靈毫不避諱地承認了，“我們從不做好事。救你，是因為你有利用的價值。”
這種赤裸裸的坦白，反而讓龍飛揚無話可說。
他沉默了片刻，冷聲問道：“我能得到什麼？”
他不是傻子，不會平白無故地付出。
“兩個東西。”
幽靈伸出兩根手指。
“第一，你父親留下的那個秘密，開啟之後，裡麵的東西，歸你。我們‘蜂巢’，隻需要知道那到底是什麼。”
“第二……”
幽靈的頭，微微轉向另一張病床上依舊昏迷不醒的葉知秋。
“作為你合作的報酬，我會告訴你一樣東西的線索，一樣可以治好她身上傷勢，甚至讓她因禍得福的天材地寶。”
龍飛揚的呼吸，驟然一滯。
他順著幽靈的目光看去，葉知秋那張蒼白如紙的睡顏，映入他的眼簾。
她左肩的傷口，被“收割者”的力量侵蝕，普通的醫療手段根本無法根治，隻會不斷惡化，侵蝕她的生機。
這是龍飛揚醒來後，心中最沉重的一塊石頭。
“什麼東西？”他追問道。
幽靈看著他，一字一句，吐出了四個字。
“地心火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