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沉。
昂龍山腳下,龍家老宅占地幾十畝,極儘奢華,宛如一頭盤踞在黑暗中的巨獸。此時已是淩晨兩點,大廳裡依然燈火通明。
龍長昆穿著睡袍,手裡端著一杯紅酒,在波斯地毯上來回踱步。
右眼皮跳得厲害,心神不寧的感覺像是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攥住了他的心臟。
“老爺,鬼市那邊封鎖了消息,隻知道……死了很多人。”
管家福伯低著頭,聲音壓得很低,“連天機閣的毒手閻羅都……”
“砰!”
龍長昆手裡的酒杯滑落,摔得粉碎。
紅酒濺了一地,猩紅如血。
“毒手閻羅死了?那可是宗師級的高手!”龍長昆的臉色瞬間煞白,一個名字在他腦海裡浮現,揮之不去——龍飛揚。
“不可能……那個廢物……怎麼可能有這種本事……”
就在這時,莊園的大門突然傳來一聲巨響。
“轟!”
兩扇厚重的銅門被人一腳踹開,警報聲淒厲地劃破夜空。
“什麼人?!”
院子裡的保鏢立刻衝了過去,但下一秒,慘叫聲此起彼伏。那些平日裡訓練有素的保鏢,像是被收割的麥子一樣,成片倒下。
一道人影,踩著滿地的狼藉,一步步走了進來。黑色的風衣,冷峻的麵容,還有那一身仿佛來自地獄的殺氣。
龍長昆站在二樓的陽台上,看著那個走進來的男人,雙腿一軟,差點跪在地上。
那張臉,和他死去的哥哥龍戰天,簡直一模一樣!
“舅舅。”
龍飛揚停在院子中央,抬頭看著二樓的龍長昆,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弧度,“深夜造訪,沒打擾你休息吧?”
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遍了整個莊園,帶著一股令人窒息的壓迫感。
“龍……龍飛揚?!”龍長昆的聲音都在發抖,“你……你想乾什麼?這裡是龍家!你敢亂來?”
“亂來?”龍飛揚點了一支煙,火光照亮了他半張臉,如同修羅,“我隻是想問你借樣東西。”
“什……什麼東西?”
龍飛揚吐出一口煙圈,指了指龍長昆的腦袋。
“你的項上人頭。”
話音未落,龍飛揚身形一閃,原地消失。
下一秒,他已經出現在二樓陽台。
那股如山嶽般沉重的氣勢撲麵而來,壓得龍長昆幾乎窒息。
一隻手,如同鐵鉗般扣住了龍長昆的脖子,將他整個人提了起來,懸在半空。
“咳咳……放……放開我……”龍長昆拚命掙紮,雙腳亂蹬,臉漲成了豬肝色,“我是你舅舅……你不能……”
“舅舅?”龍飛揚笑了,笑意卻未達眼底,“當年你把我媽趕出家門的時候,有沒有想過你是我舅舅?當年你霸占我爸撫恤金的時候,有沒有想過你是我舅舅?甚至……當年我爸戰死昂龍山,是不是也有你的一份功勞?”
龍飛揚的手指並未收緊到致命的程度,卻恰到好處地讓龍長昆感受到了死亡的臨近。
那種在生死邊緣徘徊的恐懼,比直接殺了他還要折磨。
“住手!”
一個尖銳的女聲從房間裡傳了出來。
穿著絲綢睡衣的劉玉芬衝了出來,手裡拿著一把剪刀,指著龍飛揚,色厲內荏地吼道:“放開他!你這個野種!喪門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