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營就私營，裡頭的人都是咱老百姓，沒啥區彆！”
可說到這裡，又是話口一頓，馮勝男手指尖抓著衣角，“可我常年待在大院，壓根不知道城裡有哪些私營廠子招會計。”
“消息一點也不靈通，都不知道上哪打聽。”
蘇青怡想了想，“你對城裡哪兒熟？咱們沿路過去打聽打聽。”
馮勝男眼前驟然一亮，“青怡，真是太感謝你了，你簡直比諸葛亮還聰明！”
隨後，兩人一路順著街道逛。
馮勝男對布料市場，還有一些小商品集散地熟。
總歸這時候時間還早，倒也不急。
十幾分鐘後，兩人到了一片沿街的攤販區。
兩側的小攤挨挨擠擠，賣什麼的都有。
其中最吸引蘇青怡目光的，是東南角一個最不起眼的小攤兒。
那上麵擺著不少布料，還有款式普通的牛仔褲。
在這一眾中年婦女和殺豬攤販中，隻有這女孩青澀年輕。
約莫二十左右的年紀，卻有條不紊的整理著攤位。
每一條牛仔褲都被碼得整齊，疊的很是規範。
但貌似生意不太好，清秀的臉蛋上滿是愁容，兩根麻花辮垂在肩頭。
一看就是家裡條件不好，但是肯吃苦的女孩。
馮勝男剛跟一個大媽打聽完消息回來，見她盯著一處看，便也順著望過去，“青怡，你喜歡那攤位上的牛仔褲啊？”
“可我瞧著款式那麼老舊，褲腿兒顯得寬大又肥，一點也不顯你身材。”
“你要是喜歡，咱們去供銷社看看……”
“不趕緊吆喝賣褲子，你在這發什麼呆？又偷懶了是吧！”
突然，一道粗略尖銳的嗓門響起，打斷了馮勝男的話。
兩人皆是一怔，隨後連忙看去。
隻見一個染著黃毛，吊兒郎當的混混走到那女孩身邊。
滿是不耐煩的踢了一腳地上擺著的牛仔褲包。
林慧慧下意識的捂緊了兜，聽到這聲音，她渾身發顫，“我、我真的沒有錢了，今天一條褲子都沒賣出去，你再等等……”
她嗓音怯生生的。
徐坤卻臉色頓時一沉，根本不等她把話說完，抬手就推了她一把，“老子沒空跟你廢話，賣不出褲子就趕緊回家生娃，瞎折騰個屁！”
“趕緊把錢拿出來，老子還等著花呢！”
“天天倒騰這點破破爛料有啥用，跟你訂婚，還不如娶個殺豬匠的閨女，起碼老子還能吃口肉。”
呸！
說完就一口粘痰淬在旁邊。
他瞥了眼攤上滯銷的牛仔褲，滿臉鄙夷。
眼見著他就要強硬翻找，林慧慧被嚇得臉色發白，“我之前賣的錢都被你打牌輸掉了，現在真的沒有了，我……”
啪！
話沒落地，一巴掌就狠狠抽上了她側臉。
林慧慧本來就省吃儉用，營養跟不上。
再加上辛苦維持攤位，身子更是弱不禁風，竟直接被這一巴掌打的摔在地上！
蒼白的臉上，那一抹紅巴掌印格外刺眼。
隱約有血絲順著她唇角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