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把我當成周閏發了?”孔天成望著周駿,淡淡問道。
“恐怕正是如此。”周駿點頭,“若知道是您,哪怕給他十條命,他也不敢動手!”
孔天成慢條斯理地摩挲著手中的茶杯,又問:“周閏發現在怎麼樣?”
“還好。”周駿答道,“動手時我們這邊的藝人也有反抗,後來保安趕到,傷得不算重,隻是肩膀中了一棍,目前在醫院休養。”
孔天成輕笑一聲,緩緩開口:“那我們的損失呢?”
“有人放火燒了些布景和設備。”周駿略作遲疑,接著道,“還有不少道具和房間都被砸毀了。”
“好啊,好啊!”孔天成嘴上含笑,可那笑意卻透著一股狠厲:“直接動手砸我將軍澳影視城,這是明擺著往我臉上扇耳光!”
周駿小心翼翼地問道:“成少,這件事……要不要試著談個和解?”
“他帶著小弟衝進我的地盤砸場子,你還問我怎麼和解?”孔天成目光森冷,語氣中滿是譏諷,“彆人打了我一巴掌,難道我還得湊上去賠笑臉求原諒?當初你被人打斷腿的時候,我是不是也該拖著你去跟邵氏低頭求和?”
“我不是這個意思!”周駿連忙擺手解釋,“可對方到底是馬家啊!”
“馬家,就有資格跳出來打我的臉了?”孔天成冷冷一笑,“那你告訴我,我這張臉,往後往哪兒擱?”
馬家本就是從社團起家的,儘管這些年一直在努力漂白身份,但骨子裡的東西哪有那麼容易洗乾淨?
更何況,馬西珍和馬西如兄弟至今健在,甚至直到78年仍在暗中販運白粉。整個馬家早已形成了一套自己的利益鏈條,根深蒂固。
原本,若馬家願意坐下來談合作,孔天成也不是不能通融。
可他們偏偏選擇用社團那一套來行事。
更關鍵的是——這背後還藏著更深的試探。
今天我退一步,明天會不會有更多幫派蜂擁而至?
八十年代開始,越來越多的社團勢力湧入娛樂圈、染指電影業,把整個香江變成洗錢的溫床。這一點,正是孔天成最忌諱、也最想杜絕的。
一旦讓這些烏合之眾進來攪局,香江電影立刻就會亂成一鍋粥。彆說文化輸出了,能不被他們糟蹋乾淨就已是萬幸。
這次馬家動手,本質就是一次試探。
如果我輕易放過他們,那我在道上的威信何在?
社團不是不能拍電影,但必須按我的規矩來。
周駿看著孔天成陰沉的臉色,遲疑片刻,低聲問道:“那……成少你的意思是?”
“既然馬家不想好好玩了,”孔天成瞳孔微縮,殺意悄然浮現,隨即輕笑著說道:“那我看,也不必再陪他們演戲了。是時候給他們安排點‘特彆節目’了。”
說完,他冷冷掃了周駿一眼:“去,把蘇衛東叫來。”
……
“馬家?”
蘇衛東一怔。蘇家雖也是社團出身,但比起馬家,差距明顯。
畢竟,那是曾與跛豪齊名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