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氣鼓鼓丟了腳下踩臟的蒙古靴,單腳跳著過去,一把將坐在溪邊小小一隻的小表妹拎了起來。
“夏螞蚱,你瘋了嗎?誰讓你在小溪邊拉那麼大一坨,你不知道這樣會汙染水源嗎?”
“你還在小溪裡洗腳,你是要讓我們所有人喝你的洗腳水嗎?”
朝魯的聲音特彆大,在空曠的草原仿佛在獅吼。
這一吼,夏牧溪耳朵差點穿孔。
她整個人被拎在半空中,第一次被兩人的體型嚇到,還有一種被狼緊盯的恐慌感。
這個男人怎麼跟狼一樣嗅覺靈敏,是怎麼知道她跑這裡來乾壞事的?
夏牧溪誠懇道歉,“我剛剛不知道這裡有水源,以後我會再去遠點。”
她以前確實聽阿媽說過在草原上,水極其珍貴。
不能浪費水,更不能將大小便解決在附近汙染水源。
可即便她道了歉,朝魯依舊不依不饒,另一隻手指著不遠處的一坨,再次獅吼,“不要撒嬌求饒,趕緊過去把那坨清理了!”
他說著就要把夏牧溪往那坨上按。
夏牧溪臉色大變,還來不及解釋那不是自己拉的,一個著急踹在朝魯腹部,掙脫他的束縛後,頭也不回地跑了。
朝魯慘遭偷襲悶哼一聲,重心不穩一頭栽進剛剛夏牧溪洗腳的小溪流水中,嗆了一大口水。
他撐著溪石起來,轉頭看向夏牧溪逃跑的方向,剛想發火,目光就落在女人逃跑的時露出的小半截腿上。
晨露沾著的青草上,女人白生生的腳腕輕晃,嫩紅的趾尖碾過草葉,每跑一步,腳背繃出的軟弧都像撓在他心尖上般心癢難耐。
朝魯大口大口喘著氣,指尖抹過唇上剛嗆進口中的溪水,古銅的臉上逐漸爆紅,渾身燥熱。
他怎麼覺得今天的溪水比平時的還要甜……
“新娘的嘴甜不甜?新郎要親一親才知道,來,親一個,親一個!”
國營大飯店的大堂裡,喜娘舉著話筒,儘職地烘托氣氛讓台上的新郎新娘親一個。
全場起哄。
夏星月則目光一直盯在飯店門口,心底七上八下。
現在婚禮都開始了,可暗戀她的那個貴人居然還沒出現。
她還以為對方會來現場搶婚呢!
到時候兩男爭一女,她再果斷拒絕他,簡直要多風光就有多風光。
在眾人的推搡下,她和傻子老公總算親了嘴。
大堂的大門“嘎吱”一聲被人緩緩推開,夏星月趕忙扭頭看向門口,目光在觸及門口的“貴人”時,整個人都看呆了!
越過大堂裡擺了十來桌酒席的席麵,所有人也下意識被新娘的目光指引,齊齊看向門口站立的男人。
這一看不要緊。
看了,所有姑娘小媳婦大嬸大娘腦中隻剩下四個字。
那就是,一眼萬年!
大堂門口的風掀起男人墨色西裝下擺,挺括肩線襯得男人身姿愈發挺拔,整個人儼然就像是電視裡港城的大明星!
巴圖目光沉靜掃過,原本喧鬨的人群霎時靜了半拍。
他連夜兼程趕來,一口水都來不及喝,在孫進揚的指引下終於抵達婚禮現場。
此時的他滿腦子都是怎麼搶婚。
在來之前,還特地在孫進揚家裡收拾了一番。
在大廳裡短暫安靜的瞬間,他腳步緩緩上前,終於越過人群看到了站在台上的新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