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種門派似乎都有,陸清遠沒怎麼出過門,隻能依靠著記憶中宗內收錄的那些製式衣物一一對照。
盛名在外的宗門也不少,但來者並沒有德高望重的前輩,多是以小輩曆練為主…
些許相熟者還在敘舊,幾方友宗也會寒暄一下,陸清遠三人身著都是便衣,一副拖家帶口的樣子,也便沒人來打攪。
迷迷蒙蒙的雨幕拂麵而過,意在洗淨鉛華。
山中靈植如同使者,延伸著枝頭,給一位位來者奉上茶酒。
身側的小東西倒是很反常的沒接,神采奕奕,在一旁嘟囔:“師姐有這好東西怎不早用,累死累活的趕回來…”
薑淺舟也回絕了枝上托來的酒水,搖頭道:“其上有特殊禁製,不周山外不可用,且…師尊命貧道下山是曆練為主,不是亂用縮地成寸的…”
虞紅豆已經沒在聽了,這小丫頭本身就對於龍的學說相當熱忱,也不知道是從哪起的興趣。
如今這不周山上真有龍跡,她哪還管得了那麼多,一臉兒興奮的到處探頭探腦,這裡摸摸,又同那些延伸的木枝握握手…
不曉得是不是自己的錯覺,陸清遠總感覺踏在這不周山上時心中總有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感召,仿若那鑒照湖中有什麼在於尋龍台相呼應一般。
或許便是娘娘所說的什麼傳承之秘,但如今這麼多人哪有什麼機會去取…
雖然提前了時日,但這宴請早已遠傳,絕大部分修士早就在羨仙郡住下了。
巳時過半,那如同荒古的輕吟再度傳來,江水沸騰,一座玉石所鑄的古城樓台從湖中升起,豎起的石碑上刻著晦澀的銘文。
所有拜山而來的修士在此刻噤聲,靜候那位山主的到來,封封書信自發飛空而起,化作一枚金鱗,溶於江水中。
枝前雪落,漫山遍野覆上赤色的花,遙遙望去山野儘紅妝,仿若龍形。
“恭迎山主——”
修士們齊聲唱喏,幾息之後,一道如若洪鐘般的聲音傳徹而至:
“感謝諸位前來赴宴,今時此宴,是為送燭龍之行,山中秘境還有幾息便會洞開,傳承顯化人間,可受及福澤。”
恭敬的拜謝聲此起彼伏。
隨著它的聲音,雨雪已停,風攜靡靡之音而來,無人不心曠神怡,甚至有修士感知到久久不得突破的境關開始鬆動。
那座水上玉台的石碑如山門洞開,仙雲浸染。
鑒照湖水麵平如鏡麵,凝成一層琉璃薄冰,有好奇的修士在其上望了眼,“冰麵上…那是…幻象?!”
驚嘩之聲不絕於耳,照鏡所見之景各不相同,海市蜃樓,前世今生在其上遊離而過。
陸清遠親眼所見福澤降世,不周山本就算得上仙境,如今這天地靈氣接天而至,綿綿不絕。
仿若通天大道就在眼前般唾手可得,還有那湖中幻象…任憑是誰都免不住心生悸動。
陸清遠本也跟隨著步履行往那洞天,在此刻卻感受到懷裡那麵鏡子猛顫了一下,旋即丹田之中突感清寒,強製冷靜了下來。
陸清遠如夢初醒,不動聲色地取出那麵鏡子,鏡麵上顯露出來幾行字:
“尋龍鑄台,青龍垂眸。你從此便已被尊座注意。”這一段漸漸隱去,緊跟著便是:
“你已登臨不周山,鑒照湖冰封千裡,冰下的赤焰燃燒了幾十年尚未熄滅,本來鐘靈毓秀的仙山在那場一甲子前的魔門陰謀中幾近毀於一旦。”
“好在銜霜君趕來及時,後世仙會,以當緬懷數千修士,當年你逃路而過,如今故地重遊,亦有感悟。”
“你已參透【嫁接】之術,可引渡他人所有外來狀態,需得他人放鬆之際直接接觸,即便不觸發也可貯藏在體內之中些許時限,但不可轉回。”
之後那段陸清遠早已不在意,他的心中猛然一顫,再抬眼間,早已聚攏而來的天穹開裂,化作一枚雲紋龍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