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的主人並非身著道袍羽衣的銜霜君,而是讓所有人都未曾想到的一位女子。
玉桓宗宗主——姬青嶼。
在場所有修士看清她的容貌之時,第一反應是這回真完了,除非銜霜君就在她後邊追來,否則今天是一個都彆想跑了。
即便是姬青嶼一出手便將這傾吞整座峰巒的大陣給破了也是一樣,誰曉得這唱的是哪一出,若沒她的應允,誰敢下山?
至於她方才喊的什麼弟子,恐怕是指玉桓宗與陀羅宮之間有些淵源,看那紫裙妖女方才馭龍時癲狂的模樣,感覺出自姬青嶼之手也並非不可能。
若她背靠姬青嶼,那自然有的是狂妄的資本,隻不過如今氣氛不對。
就連鑒照湖邊的一眾魔門教眾也都停下了手中的舉措,迎空而立的那位陀羅宮妖女也有些恍然,身上那幾分銳氣在姬青嶼那強大的氣場之下一點兒都彰顯不出來。
這是動輒驚動天下攪亂江湖的大事沒錯,但也不會讓姬青嶼這般人物親自下場吧…這是一樁陰謀,不是正邪兩道搏命的最終決戰…
方才還亂做一團的鑒照湖岸,這會兒隻空餘安靜的風聲,暈染成青灰色的雪落在湖麵,重若鉛塵。
姬青嶼披霜戴月而至,那身著紫紗羅衣的女子望著那雲層之下的姬青嶼,頗感不妙,她小心翼翼努了努唇:
“前輩……您這是…”
“本座方才說什麼,沒聽清是嗎?”姬青嶼眼眸微眯,卻聽湖邊有位繡金樓金牌連忙問詢:
“敢問尊駕,您弟子是?”
姬青嶼冷冷瞥他一眼,“你家大人沒在?什麼貨色也配同本座搭話?!”
她壓根就沒動用分毫真氣,隻是這般語氣便足以讓這位繡金樓金牌刺客當場冷汗泠泠,他連聲道:
“不敢…”
姬青嶼的眸光掃過鑒照湖,竟是沒有找尋到陸清遠的身影,她轉眸看向那紫衣妖女,“出行之前,你家宮主就沒提過本座弟子也在不周山的事?”
“……”這誰能知道,若非今日親耳聽得,恐怕這世上都沒人知曉你姬青嶼近期收了個徒弟…那位陀羅宮掌教沉默片晌,終於是問:
“不知尊駕弟子姓甚名誰?我等日後也好照應一下少主…”
“陀羅宮的妖女也配叨擾清兒清修?限你三息之內將陸清遠給我完好無損送來,不然…叫你家聖女準備好引頸受戮吧!”
聽到這個名字之時,全場嘩然,在場的所有魔門弟子當場色變,那位陀羅宮掌教的臉色更是鐵青一片,她顫顫巍巍道:
“前輩您且先稍待…”
這不是大水衝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得一家人了…誰曉得他是五境…
早說是姬宗主您的弟子啊,這誰敢動啊?
我抱著喂少主吃餅都行啊…少主喜歡燭龍…那拿去便是…何須如此啊…
但如今已然無法回頭,誰曉得本來好端端的謀劃怎麼會最終落成這個樣子,燭龍虛影沒尋回也就算了,誰曉得姬青嶼的弟子也在其中…
不過…方才還有一道姑舍身撲去救他的,這恐怕也不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