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炷香的時間很短,李辭山未曾想過自己竟然會在這點時間裡敗北。
老師意下如何與自己出手並沒有什麼關聯,身為十懸劍,本就不該輸在陸清遠的手裡。
雖然此番不論修為,隻憑道法精通,意在切磋基本功,但輸了就是輸了。
隻是…連陸清遠都打不過,又如何去對上薑淺舟?李辭山本還有幾分同人爭榜的心思,這會兒卻沒了。
他心中唯剩幾分歎息,回了書院再多看些書吧,這回沒將劍帶來,也有幾分大意,下次定有不同。
他向著陸清遠抱拳,目光灼灼道:
“陸道友,下回見麵我們再真刀真槍好好切磋一番。”
陸清遠向著他隨意點點頭,他的心思都沒放在這兒,不過人家還算玩得起,認輸贏就沒問題。
他轉頭看了眼師尊,姬青嶼向著他點點頭,評價道:
“還算像樣。”
這會兒是拿著師尊的腔調了,謝鶴衣踱開兩步,方才看得激動得抓著貧道的手,非要指指點點給我看的是誰,到底是你看不見還是我看不見…
一副驕傲樣,好像你教他多少親傳秘術了似的。
見他贏了姬青嶼才肯放鬆幾分靈覺,方才靈覺外放太過於細致,這會兒她都有了些許頭暈目眩。
不過荀退之也並沒有食言,他一揮袖便召出一雙紙鶴,“願賭服輸,但姬宗主…你可得知曉,此番大局不會應此而了結,老朽能做的讓步便隻有這麼多了。”
姬青嶼輕輕頷首,平靜道:“已足夠。”
這兩老小儒生便不再多說些什麼,就此轉身離去。
謝鶴衣隨手接過那兩隻紙鶴,用以真氣催動,方才已在這山中有過動手,此地是真不能久留。
巴掌大小的紙鶴在她手中逐漸變大,落在地上之時體型快有馬匹相當了,撲騰著翅膀如同真的雀鳥般活靈活現。
“果真在此!妖女休走!”
姬青嶼剛被陸清遠扶著上紙鶴,便聽得林裡傳來喝聲,幾發銳箭已然沒入風中。
一支箭“嗤”的一聲將這隻紙鶴當場紮了個窟窿,它便在一瞬間如泄氣般化作了漫天紙屑。
“瀟湘的青柳枝…”
謝鶴衣回頭看了一眼便是眉頭一挑,不夜侯一劍斬出,劍風如山般追及而去,催得那箭雨當場潰散,她又向陸清遠傳音道:
“速走,向東。”
但這箭雨未歇,又有一陣接踵而至,謝鶴衣揮出一道劍風將之攔下,卻依舊有不少青柳作枝的箭矢在林中仿若有人親手操持般穿行,向著姬青嶼如毒蛇般紮去。
也沒人說修仙射箭這事兒還帶精準製導啊…
陸清遠沒有分毫猶豫便撲過去抱著自家師尊,以背作盾,試圖擋下那些箭矢,他的身上忽然亮起了青色的屏障,不過隻有一瞬便被那些箭矢攻破。
懷裡那枚玉墜正發著光,陸清遠也無暇顧及,他一腳踩上紙鶴,全力駕起向東而行。
腳下的山河似乎在震顫,陸清遠這會兒隻管操持著座下紙鶴向東飛去,從下而上的劍意讓他頗感冰寒。
待至終於沒了箭矢的追及陸清遠才能鬆口氣,懷裡的姬青嶼感知到他緊繃的情緒終於放鬆了些才敢摸摸他的背,紮手…除此之外,一手粘稠,濃烈的血腥味。
陸清遠笑了笑,強行鎮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