柒月點點頭,抬起眸子望向陸清遠,卻見他已吹響口哨,一匹白馬如電射來,她還沒說話呢,就被陸清遠帶上了馬。
陸清遠平靜道:“師尊令我下江湖曆練,這也算遇一回險,且護你周全,你們是安廬閣的吧,我正好要去雲州一趟,順路。”
柒月點了點頭,小心翼翼的坐在馬上,沒說話。
這狐妖定是鐵了心來找自己的,一回不成絕對有第二回,如今既然能看出來,那就先將計就計著。
兩人便借著夜色行馬而去,一路上略有搭話,這狐妖或許早已排練過,演得滴水不漏,身份什麼的顯得很真。
見柒月手上有傷,陸清遠還特地給了她幾粒丹藥用用。
柒月多有推辭,最終還是收了下來,不過很是珍惜的說用不上這麼好的藥,便沒有當即服下,估摸著是怕自己也掏什麼心意丹藥她吧…
然後柒月便開始閉目養神療傷,陸清遠慢悠悠行馬,一點兒紫色的幽光散入風中,陸清遠靠著通竅能注意到,也分辨得出這是一種術法,不過隻有蠱惑之能。
他操持著清心,乃至自己早已熟稔的《雪擁關》以及尋龍鑄台,佯作置若罔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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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穹之上有位道姑行在雲中,羽衣飄飄,清冷的眸光灑落在這鄉道上,隨手取來本冊子,抬指作筆,記道:
“人尚還可以,知禮數,心也善,合我璿璣觀之道,看樣子沒被姬青嶼教化。但…太單純,太容易相信彆人,易被人誆騙,還需磨煉。”
謝鶴衣默默合上這本冊子,暗自道:“再做考校。”
她本來都打算自己扮自家弟子的模樣去探探陸清遠到底如何了,未曾想居然還能遇上這種事,便讓這突然冒出來的小丫頭以及接下來這一係列的事代為考校。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謝鶴衣感覺這小丫頭對陸清遠有幾分若隱若現的仰慕之意,這…也是好事。
倘若你陸清遠真是來者不拒,那就怪不得貧道在你們倆之間從中作梗了,貧道定會如實告知薑淺舟,讓她好好看看你的真麵目,此情本就因錯而生,早該斷了。
謝鶴衣的眸光又落在陸清遠的身上,她微微歎了口氣,你雖是故人之子,但也莫要怪姨,姬青嶼的事…我且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但舟舟可是貧道一手帶大的,心中待她就如女兒一般,她還被觀內寄予厚望。
謝鶴衣先前聽薑淺舟說她與陸清遠在天無崖上修行刻苦認真,如今看你功法進度的確假不了。
也是好在清兒你在不周山上有分寸,舟舟沒跑來同自己說過被你欺負,看她道軀也沒問題。
估摸著至多也就是牽牽手,其他的舟舟也不懂啊,小道姑哪裡知道那麼多?
這其實還能忍。總不可能舟舟被你欺負被騙了還不同為師說的吧?才認識多久呢,孰輕孰重她自有分寸。
謝鶴衣正想著呢,卻見那幽幽紫煙飄忽,她眸光一滯,這是狐妖術法。
這位道姑手上才掐起法決,最終卻也沒打落出手,心中微微歎了口氣,姨有意試你心性,莫要怪姨。
她還是想看看陸清遠遇到這種事,究竟會不會身陷其中,江湖險惡,吃一塹長一智,若是換做姬青嶼肯定舍不得,那是她不懂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