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世佳左邊額頭長著一顆黃豆大小的黑色痦子,這是他的特點,也是給人的第一印象。
至於笑容,頗為友善。
沒覺醒前的顧晦或許會吃這一套,被這笑容蘊藏的友善影響,覺醒後的他卻不會如此。
不過是營業性質的笑容罷了!
這家夥的眼神有些冷!
“他叔,你來了啊,進來坐。”
徐翠娘臉上擠出了笑容,朝金世佳說道,隨後,和沉默著的顧晦一起把對方引進了堂屋,端來了椅子,讓他坐下。
“這麼晚才吃飯啊,看來,我來得不是時候!”
金世佳笑著說道。
話雖然這樣說,卻沒有妨礙他大刺刺地坐下。
“不礙事,已經吃完了……”
徐翠娘搓著雙手,笑著說道。
“你們也坐!”
金世佳反客為主,抬起手說道。
寒暄了幾句,問候了顧長青的情況,金世佳沒有繼續兜圈子,開門見山,說到了正題。
“長青家的,下午的時候,你說是要把你們家位於鎮子東頭付家坡的兩畝水澆地賣了,這事,不是玩笑吧?”
金世佳摸著下頜短須,笑著問道。
“這怎麼能是玩笑呢?”
徐翠娘歎了口氣。
“他叔,你也知道,我們當家的治病需要用錢,不得不賣地,他叔,你在牙行做事,有著門路,不知道……”
徐翠娘望著金世佳,有些局促。
顧晦沒有說話,按道理,父親病重,作為家裡的男丁,應該由他出麵來和外麵的人打交道。
然而,他沒有正當營生,名聲不是很好。
金世佳進來後,很明顯地忽視了他,他乾脆就沒有說話,也沒有反對他娘賣地的打算。
田地是莊稼人的命根子。
田地出產能夠養活一家人。
隻是,田地也會束縛著人,一輩子在土裡刨食的話,永遠都是底層牛馬。
覺醒了前世記憶,又有麵板的金手指,他不可能走那條路。
田地,賣了也好!
“說來也是巧,我這邊,正好有個客人想要買地,不過,他想要買的是大片麵積最好能連在一起的地,幾十畝那樣的,長青家的,你們家隻有兩畝地……”
金世佳沉吟片刻,麵有難色。
“他叔,看在大家是鄰居的份上,幫幫忙……”
徐翠娘可憐兮兮地望著金世佳,眼神透著期待。
顧晦在一旁看得分明,金世佳說的那番話不見得是真的,不過是話術,所謂為難也隻是表演。
然而,娘親還是上當了。
他冷眼旁觀,沒有插話。
“長青家的,看你說的,我和長青是什麼交情啊,長青大哥以前幫了我不少忙,不管怎樣,我都要還上這情,我自然把這兩畝地推薦給了那個客人,隻不過……”
金世佳皺了皺眉,歎息著說道:“這個價格方麵,對方出得不是很多……”
“多少?”
徐翠娘顫聲問道。
顧晦眯了眯眼睛,他對此並不抱有期待,他非常清楚,金世佳接下來所說的絕對不是徐翠娘想要聽到的話。
顧瑜來到了他身後,牽著他的衣服下擺。
顧晦回過頭,朝顧瑜笑了笑,覺醒前的自己對小妹太過冰冷,現如今他想要彌補。
“二十兩白銀!”
金世佳的聲音在耳邊回蕩。
顧晦扭頭看了一眼徐翠娘,坐在長凳上的她麵孔發白,身形搖晃,險些跌倒。
“二十兩?”
“他叔,二十兩會不會太少了一點,這是上好的水澆地,不是旱地啊,當初,我們家買地,那時候,一畝地就要二十兩白銀,現在,地價比那時候還上漲了不少呢……”
徐翠娘語氣有些悲憤。
“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