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二?
路知塵想起來了。
初二臨近期末的時候,蘇辭夜確實是突然就消失了一段時間。
就連和她關係最近的秋悅悅都不知道她去了哪裡。
有人說是生病了,也有人說是轉學了,反正眾說紛紜說什麼的都有。
路知塵當時也覺得少女是轉學走了,還傷心了好一會來著。
可就在一周以後,蘇辭夜照常來了學校,依舊是那副冷冷清清的樣子,隻不過周身的凜冽的寒氣要重了許多。
有人壯著膽子問她這段時間去了哪裡,可得到的答案永遠隻有少女冷冰冰的無視。
隻有陪在她身邊的秋悅悅會紅著眼,咬牙切齒地讓上來詢問的同學趕緊閉嘴。
久而久之也沒人再敢提這件事了,大家也把這個疑問深深地埋進了心底。
今天聽少女一說,路知塵才解開了這個好幾年前的疑惑。
路知塵側過頭,看著低著頭怔怔出神的蘇辭夜。
少女眼簾低垂,好看的桃花眸子濕漉漉的,本應璨如琉璃的眼瞳此刻更是顯得有些暗淡。
這一刻,路知塵看見的不是同學眼裡那個清冷驕傲不食人間煙火的蘇女神。
他看見的是一個站在磅礴大雨裡,孤孤單單、迷茫而無助的小女孩。
他看著蘇辭夜,好像看見了前一世的自己。
父母被車禍奪走生命的噩耗如同夢魘一般纏繞著他,每當他在半夜驚醒,去衛生間用冷水衝完臉後,鏡子裡的自己就是這副模樣。
路知塵心裡猛地湧出一種強烈的心疼。
這種心情是如此的強烈,迫使著他抬起手,輕輕攬過少女的纖腰。
蘇辭夜身體微微一顫,定了兩秒後順著力道緩緩傾了過來,靠在了路知塵的肩頭。
兩人靠在一起,如同兩隻抱團取暖的小獸。
“沒事了,我繼續講。”
少女輕聲開口,帶著微微的鼻音。
“媽媽在我很小的時候就查出來心臟先天有缺陷。”
“醫生說現有的醫療水平根本無法治愈,隻能順其自然,預期壽命完全無法預計。”
“爸爸當時還在上江,得到消息後立馬趕了回來。”
“他和媽媽的主治醫生聊了很久很久,最後出來帶著我們回了家。”
“之後他就愈發投身於工作,從本來三兩天能見一麵變成了可能半個月都見不到一回。”
“我當時還小,常常問媽媽爸爸在哪兒,她就告訴我爸爸在努力賺錢養家。”
路知塵默默地聽著,思考著蘇離當時的做法。
妻子病重、女兒年幼,蘇離為什麼不選擇在家陪伴家人,反而幾乎是更拚了命的工作呢?
當時蘇離的公司不說像是如今這個規模,最起碼財富自由是完全沒問題的。
難道說事業比家庭更重要嗎?不至於啊,蘇伯父不像這種人來著。
還沒等他想明白,蘇辭夜繼續道:
“他隔許久回來一次,住一晚上就又急匆匆地趕往上江。”
“雖然每次回來他也會給我們帶一堆禮物,但爸爸這個角色在我心裡變得越來越陌生。”
“就這樣,我在家是保姆和媽媽照顧,上下學由李叔接送,平常有什麼事也是找他們,而我也漸漸習慣了沒有他的生活。”
“直到那一天.....”
蘇辭夜抽了抽鼻子,聲音有些顫抖地道:
“那天晚上,媽媽好像是預感到了什麼,打電話問他明天要不要回來給她過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