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橫話音落下的瞬間,整個院子裡響起一片倒抽涼氣的聲音。
打個狂犬疫苗最多就六百塊的事兒,他竟然開口要五萬!
而且今天這事兒明顯就是張橫自找的,他要到人院子裡欺負陳美清,怎麼可能被狗咬呢?
但這狗,確實也是陳美清養的。
想到這兒,圍觀的村民們臉上,畏懼又多了一層憐憫,卻依舊沒人敢出聲。
換做是以前的徐一鳴,那個剛畢業、在職場唯唯諾諾,連對上司大聲說話都不敢的徐一鳴,麵對這種陣仗,恐怕唯一的選擇就是打碎牙和血吞。
忍到對方儘興,忍到自己屈辱地掏出身上所有的錢,再低聲下氣地去借,去湊,隻為平息這場無妄之災。
因為張橫,他惹不起。
這是刻在骨子裡,從小到大的認知。
但今天,不一樣了。
當張橫那句話鑽進耳朵,當他看到小姑陳美清煞白的臉,徐一鳴感覺自己身體裡有什麼東西,轟然蘇醒。
那股因怪魚之血而融入四肢百骸的狂暴力量,此刻正被滔天的怒火點燃,灼燒著他的每一寸神經。
這口氣,他咽不下!
“五萬……我,我哪裡有那麼多錢……”陳美清的聲音帶著哭腔,絕望地辯解著。
她一個在村裡種地、在市場上賣賣果蔬的女人,彆說五萬,就是五千塊都得攢上大半年。
“沒錢?”張橫臉上那猙獰的笑容愈發油膩,他渾濁的眼睛在陳美清身上肆無忌憚地打量,“沒錢也行啊。”
他刻意拉長了語調,朝陳美清逼近一步:“我這腿被你家狗咬了,走路不方便,正好缺個貼身伺候的。不如這樣,你來我家,給我當貼身護工,端茶倒水,伺候我吃喝拉撒,這五萬塊,就當是你的工資,慢慢還。”
這番話比直接要錢更加侮辱人!
“對對對!”一旁張橫的表弟張勝,立刻心領神會地幫腔,笑得一臉猥瑣,“就從護工工資裡扣!一個月給你算……三百?不不不,五百!夠意思吧?至於這五萬塊還不還得完,那可就兩說了,嘿嘿嘿……”
兄弟倆一唱一和,齷齪的盤算不加任何掩飾地攤開在眾人麵前。
這已不是勒索,而是要把人往火坑裡推!
徐一鳴心中最後那根名為理智的弦,徹底斷裂。
他沒有再說話,隻是那隻垂在身側的右手,緩緩握成了拳。
骨節因為過度用力而泛白,發出輕響。
他的眼神,早已變得冰冷,死死地鎖住了張橫。
張橫被這眼神看得心頭一跳,但常年橫行霸道的慣性讓他瞬間壓下了那絲不安。
他梗著脖子,把那張肥臉湊近了徐一鳴,唾沫星子幾乎噴到他臉上。
“瞅什麼瞅?你個死了爹媽的野種,廢物一個,還敢用這種眼神瞅老子?”
“張橫!”陳美清見狀,嚇得魂飛魄散,她不顧一切地張開雙臂,擋在徐一鳴身前,哀求道,“你有什麼事衝我來!彆為難我侄子!他還小!”
“放心,我自然是衝你來的。”張橫的目光越過陳美清的肩膀,淫邪地在她身上一掃,“老子對男人可沒興趣。”
他一邊說著,一邊伸出那隻肥膩的大手,竟要直接去推開陳美清,抓向她身後的徐一鳴。
就是這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