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非要輸,一個偏要贏。
這已經不是一根魚竿的歸屬問題,而是上升到了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尊嚴和意氣之爭。
最終,還是李沐月先敗下陣來。
她看著徐一鳴那張寫滿認死理的臉,一股無力感湧上心頭。
大小姐的驕傲讓她無法再糾纏下去,這顯得她很小家子氣。
“行!算你狠!”她狠狠地一跺腳,扭頭就走,“這破賭,不要了!作廢!”
徐一鳴看著她氣鼓鼓的背影,嘴角不自覺地微微上揚,旋即又迅速撫平。
回程的車裡,氣氛比來時還要沉悶。
她目不斜視地盯著前方,精致的側臉繃得緊緊的,仿佛在跟方向盤置氣。
到了徐一鳴家樓下,他剛解開安全帶,準備把屬於自己的那份漁獲搬下去,李沐月卻突然開口。
“彆動了,後備箱裡的東西,你都拿走。”
“什麼?”徐一鳴一愣。
“聽不懂人話?”李沐月連頭都懶得回,手指在方向盤上不耐煩地敲擊著,“讓你全拿走!我那份,還有繳獲的那些破爛,都歸你!”
話音未落,她一腳油門,輪胎在地麵上劃出刺耳的摩擦聲,絕塵而去,隻留給徐一鳴一屁股的尾氣。
徐一鳴站在原地,看著那堆積如山的漁具和兩個塞得快要爆炸的魚護,哭笑不得。
這大小姐的脾氣,真是比六月的天還難測。
他掏出手機,迅速點開微信,發了條消息過去。
【徐一鳴】:你回來把魚拿走。
幾乎是秒回。
【李沐月】:不要。
【徐一鳴】:這麼多,我一個人吃不完。
【李沐月】:送人,扔掉,隨你便。我家的魚還沒吃完。
看著那句理直氣壯的話,徐一鳴徹底沒轍了。
他能想象到手機那頭,李沐月揚著下巴,一臉豪橫的表情。
他歎了口氣,目光掃過那兩條在魚護裡依然泛著光澤的珍珠斑。
扔掉?開什麼玩笑,這扔掉的不是魚,是白花花的鈔票。
他劃開通訊錄,找到了那個備注為薑欣的號碼,撥了過去。
電話響了兩聲就被接通,“有事?”
“薑總,打擾了。我今天釣了不少魚,有兩條野生的江中珍珠斑,還有些黃翅、鱸魚之類的,品質都很好。不知道您酒樓那邊……還收不收?”
“行,你沒車吧?我讓王經理過去一趟。地址發我微信上。”
“好的好的,謝謝薑總!”
“另外,”薑欣話鋒一轉,“明天記得到我家來一趟,廚房的水管該換了。”
“沒問題!”
掛了電話,徐一鳴心中一塊大石落了地。
他將地址發過去,沒過多久,一輛印著海鮮大酒樓字樣的冷鏈貨車就停在了樓下。
車上下來的正是王冰。
王冰麻利地從車上拿出電子秤和幾個大號的活水箱。
當那兩條碩大的珍珠斑被撈出來時,饒是見慣了各種頂級海鮮的王冰,眼中也閃過一抹驚豔。
“謔!正經的野生江中貨!這品相,絕了!”他小心翼翼地將魚放上秤,“這條八斤三兩,這條九斤七兩。徐先生,這魚難得,我給你個高價,二百三一斤,怎麼樣?”
徐一鳴心中狂跳。二百三一斤!這比他預想的還要高!
“行!”
王冰立刻在計算器上按了起來:“兩條一共十八斤,總共是……四千一百四十塊!我給你湊個整,四千二!”
徐一鳴感覺自己的呼吸都有些急促了。
四千二!這隻是兩條魚的價格!
接下來,剩下的那些黃翅魚、鱸魚、鯛魚,還有張誌遠他們留下的那些雜魚,林林總總加起來,竟然也賣了三千出頭。
最終,王冰通過手機銀行,給徐一鳴轉了七千二百塊。
看著手機上那一串數字,徐一鳴的大腦有瞬間的空白。
一天,僅僅是釣了一天魚,就賺了他快兩個月的工資!這就是異能帶來的改變嗎?
狂喜過後,他迅速冷靜下來。這錢,不全是他的。
張鵬飛那兩個手下敗將的份,他可以心安理得地吞下,但李沐月的……
他想了想,那兩條珍珠斑基本算是他一人釣的,但李沐月也出了力,而且其他小魚她也釣了十幾條。他估算了一下,直接轉了一千八百塊過去。
【徐一鳴】:你的份。
他本以為李沐月會假意推辭一番,或者乾脆不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