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我錯了……我……”
“你沒錯!是我沒本事!是我這個當姑的沒用!”陳美清哭喊著,“是我讓你去拿命換錢……”
“不是的,小姑,”徐一鳴緊緊回抱著她,“你看看,我挖到了什麼?”
他將那個網兜提了過來,獻寶似的打開。
陳美清看了一眼,隨即反手就將網兜打到了一邊。“我不管這是什麼佛手還是鬼手!我隻要你好好活著!你要是再敢來這種鬼地方,我就……我就先跳下去!”
徐一鳴被小姑決絕的語氣嚇住了,連忙舉手投降。“好好好!我保證!我發誓!再也不來了!打死我都不來了!”
兩人就著冰冷的雨水,啃了兩個乾硬的饅頭。
陳美清的嘴唇凍得發紫,卻還是一遍遍地叮囑,讓他絕對不能再動這種危險的念頭。
徐一鳴嘴上答應得比誰都快,眼神卻不自覺地瞟向那片懸崖峭壁。
明天……
明天天不亮就來!趁小姑還沒醒!
與此同時,南洋村,徐一鳴家的院門外。
兩個鬼鬼祟祟的身影,蹲在牆角。
正是張橫的兩個遠親,張誌遠和張鵬飛。
“撬開沒?”張鵬飛壓低聲音,緊張地四下張望。
“彆催!這破鎖,早就鏽死了!”張誌遠拿著一根鐵絲,在鎖眼裡捅了半天。
門開了。
兩人對視一眼,溜了進去。他們按照村長張友鋼的吩咐,裡裡外外翻了個底朝天。
廚房的破鍋,堂屋的爛桌,臥室裡那張吱嘎作響的板床……
彆說大狗,就連一根值錢的毛都沒找到。
整個屋子,窮得叮當響。
“鋼叔,我們看過了,啥也沒有!彆說狗了,耗子來了都得含著眼淚走!”張鵬飛躲在院牆後,壓著嗓子給張友鋼打電話。
電話那頭的張友鋼沉默了片刻,聲音聽起來有些煩躁。“沒有就趕緊滾出來!彆讓人看見了!”
掛了電話,張友鋼一屁股坐在自家的太師椅上,眉頭擰成了一個疙瘩。
就在今天上午,他特意找了縣裡玩狗的行家,把那兩張照片發了過去。
行家一看就炸了,回過來的電話裡滿是震驚。
那頭一巴掌拍翻凳子的,是頭品相頂級的純種藏獒!另一條黑背,更是血統純正的東德牧羊犬!隨便一條,市場價都得往六位數上走!
一個欠了一屁股債,窮得連房子都快塌了的徐一鳴,養得起這種東西?
這根本不合邏輯!
可疑,太可疑了!
張友鋼煩躁地抓了抓頭發,猛然想起了昨晚徐麗君彙報的一件事。
“她說,昨晚去的時候,聞到徐一鳴家裡有肉香,還看到了啃剩下的骨頭。”
一個念頭閃過,他立刻又把電話撥了回去。
“喂?誌遠,你們先彆走!去翻他家垃圾桶!看看裡麵有沒有骨頭,或者吃剩下的東西!”
幾分鐘後,張誌遠的回電來了,語氣十分肯定。
“鋼叔,垃圾桶我們也看了,乾乾淨淨,彆說骨頭,連點剩飯渣子都沒有!”
沒有?
張友鋼的眼睛瞬間眯了起來。
怎麼會沒有?除非……
他不知道的是,陳美清心善,見不得浪費。
昨晚那隻老鴨湯的剩骨頭和肉渣,她早上出門前,全都倒給了隔壁周嬸家那條瘦骨嶙峋的土狗吃了。
這一個無心之舉,卻讓張友鋼心裡的懷疑徹底坐實了。
沒有狗,沒有值錢東西,甚至連本該存在的剩飯骨頭都清理得乾乾淨淨……
這不叫正常,這叫欲蓋彌彰!
這個徐一鳴,身上絕對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