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徐一鳴察覺到了她的走神。
“沒什麼,小姑就是覺得……你這孩子,彆老這麼看輕自己。”陳美清的聲音有些發飄,“長得帥不帥的有什麼要緊?男人嘛,得有自信!你看你現在,多能乾,小姑為你驕傲。”
這番安慰來得生硬又突兀,徐一鳴心裡的疑惑更深,但他看陳美清那樣子,也不忍再追問。
“咦?”陳美清忽然湊近了徐一鳴,仰著頭仔細打量他,“一鳴,我怎麼覺得……你好像又長高了?”
徐一鳴一愣。
“來來來,站直了,跟我比比。”陳美清不由分說地拉著他走到牆邊,自己也並排站好,用手在他頭頂比劃了一下,又挪到自己頭頂。
“真的高了!高了不止一星半點!你這孩子,都多大了,還在躥個子?”
“行了,身上一股汗味,我去洗個澡。”陳美清又恢複了往日的模樣,絮絮叨叨地走向衛生間,“你把碗筷收拾好,早點休息,明天還不知道有沒有好天氣呢。”
“知道了。”徐一鳴應了一聲。
浴室裡很快傳來嘩嘩的水聲。
徐一鳴麻利地收拾完餐桌,卻沒有立刻回房。
他走到院門口,檢查了一遍新換上的大鎖,又走到後院,將那扇破舊的木門用一根粗壯的木棍死死抵住。
張鵬飛那個軟骨頭下跪求饒的樣子還曆曆在目,但另一個罪魁禍首,張誌遠,還潛逃在外。
一想到他們竟然敢偷小姑的內衣,做出如此下作齷齪之事,一股殺意便在他胸中翻騰不休。
如果明天,張誌遠還不滾過來磕頭認錯……
那下次,就不是打斷桌腿那麼簡單了。
他要親手,打斷張誌遠的腿!
第二天清晨,徐一鳴是被身上那股熟悉的黏膩感喚醒的。
他睜開眼,低頭一看,皮膚表麵依舊覆蓋著一層薄薄的腥臭綠泥,但顏色比之前淡了許多,幾乎變成了半透明狀。
身體的改造,似乎快要完成了。
他習慣性地站到牆邊,用鉛筆在頭頂畫下一道新的刻度,再用卷尺一量。
一百八十九點五厘米。
距離一米九,隻差臨門一腳。
他滿意地勾了勾唇角,走進浴室衝了個戰鬥澡,將渾身的汙垢衝刷乾淨。
等他出來時,才發現小姑已經出門了,桌上留著溫熱的饅頭和稀飯。
剛坐下,手機就震動起來。
屏幕上跳出薑欣的微信頭像。
【急事,速回電!】
又是急事?徐一鳴的腦海裡瞬間浮現出薑欣家裡那根三天兩頭出問題的水管。
他一邊啃著饅頭,一邊撥通了薑欣的電話。
“喂,薑總,又修水管?”
電話那頭的薑欣明顯愣了一下,“……徐一鳴,在你眼裡,我就隻會跟水管過不去嗎?”
“那倒不是,”徐一鳴乾笑一聲,“主要是您每次的急事都挺……居家。”
“這次是正事。藤壺!還有海佛手!今天還有沒有?能搞到多少?”
她的聲音裡透著一股壓抑不住的急切。
“今天還沒出門呢,就我一個人,能有多少實在說不準。”徐一鳴實話實說。
“一個人?”薑欣失望,“我還以為……今天能比昨天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