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怎麼了?”
顏思思快步上前,扶住梁若琳的胳膊,順著老人的視線望去。
梁若琳沒有回答,隻是抬起那隻布滿歲月痕跡的手,指向鐵門下方。
她的聲音壓抑著不易察覺的怒火:“這鎖……不對勁。底下,被刨開了。”
眾人低頭一看,無不倒吸一口涼氣。
鐵門底下那堅實的夯土地麵,竟被硬生生刨開一個半人高的豁口,泥土翻新,顯然是新近所為。
“什麼?”顏思思驚呼一聲,臉色瞬間白了幾分,“難道是大寶跑出去了?”
梁若琳的臉色陰沉。
她自己平日裡釣魚喝茶,一出門就是大半天,最怕的就是莊園裡那條護院的羅納威大寶偷跑出去傷人。
為此,她特意找人在這鐵門底下加焊了一整塊厚實的鐵皮,深埋入土。
可如今,那鐵皮竟像是被什麼巨力硬生生掀開,卷起了猙獰的毛邊。
她不再嘗試鑰匙,而是沉著臉,從另一個口袋裡摸出一枚小巧的遙控器,按了一下。
隻聽哢噠一聲微響,那把黃銅鎖內部傳來機括彈開的聲音。
阿大上前,沉腰立馬,用儘全身力氣才將厚重的鐵門緩緩拉開一道縫隙。
“嗷嗚——!”
一聲狂暴的嘶吼幾乎震破耳膜,一道巨大的黑影,猛地從門縫裡撲了出來,目標直指站在最前麵的徐一鳴!
“大寶,臥下!”
梁若琳厲聲喝止。
那黑影在半空中一個急刹,龐大的身軀重重砸在地上,激起一片塵土。
眾人這才看清,那是一頭體型堪比牛犢的黑色羅納威,獠牙外露,眼神凶悍。
可就是這麼一頭惡犬,在聽到梁若琳的命令後,竟嗚咽一聲,瞬間收斂了所有凶性,碩大的頭顱緊緊貼著地麵,尾巴不安地掃動著,溫順得像一隻受了委屈的小狗。
徐一鳴心想,這老太太,不簡單。
走進鐵門,裡麵的景象讓徐一鳴和陳美清徹底瞠目結舌。
這哪裡是什麼莊園,這分明就是一個小型的生態農場!
一眼望不到頭的柵欄裡,雞鴨鵝成群結隊地嘎嘎亂叫,遠處甚至有悠閒吃草的牛羊,哼哼唧唧的豬圈,最誇張的是,在農場的另一頭,赫然還有一個標準的馬場,幾匹駿馬正在其中馳騁。
這豪橫的程度,已經超出了徐一鳴的想象。
阿大熟門熟路地走進羊圈,不多時便牽出一隻膘肥體壯的山羊,又順手在鵝群裡抓了隻最肥的,準備帶回彆墅處理。
顏思思的注意力顯然不在這些家禽身上,她眼睛發亮地望著馬場,一把拉住徐一鳴的胳膊:“一鳴哥,你會騎馬嗎?我帶你去跑兩圈,我那匹汗血馬可神氣了!”
徐一鳴下意識地看了看她略顯蒼白的臉。
這姑娘才剛出院,騎馬這種劇烈運動怎麼吃得消?
他連忙擺手,找了個借口婉拒:“算了算了,我對馬毛過敏。倒是……奶奶,咱們還是看看辣椒地吧?”
他硬是把話題拉了回來,不由分說地攙著還有些不情不願的梁若琳,朝那片火紅的辣椒田走去。
一大片辣椒地,紅彤彤的果實掛滿枝頭,在陽光下泛著誘人的光澤。
徐一鳴深吸一口氣,開門見山:“奶奶,這辣椒怎麼賣?”
梁若琳剛緩和下來的臉色又是一沉,擺了擺手:“都說了,真不賣。我種這些,就是自己磨粉,送送親戚朋友。”
話音剛落,一旁的顏思思就毫不留情地拆起了台。
“奶奶,您可彆送了!”她嘟著嘴,一臉嫌棄,“您做的那些辣椒粉,我們每次拿回家都放到受潮結塊也沒人吃。”
梁若琳身子一僵,難以置信地回頭瞪著自己的親孫女:“為什麼?”
“為什麼?”顏思思仿佛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因為實在太難吃了呀!您那辣椒粉炒得又糊又苦,除了辣味什麼都沒有,簡直就是浪費這麼好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