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斷電話,他迅速收拾停當。
檢查了一遍頭燈、撬棍、網兜和保溫箱,確認萬無一失。路過小姑的房間,見她已經睡熟,呼吸均勻,嘴角似乎還帶著笑意,估計是夢裡都在數錢。
徐一鳴輕手輕腳地帶上院門,發動了那輛粉紅色的牧馬人,朝著碼頭的方向駛去。
夜涼如水,海風帶著鹹腥的氣息撲麵而來。
碼頭上空無一人,隻有幾盞孤零零的路燈,將他的影子拉得老長。
沒等多久,兩道刺目的遠光燈劃破夜幕,一輛黑色的保時捷卡宴悄無聲息地滑到跟前,停穩。
駕駛座上下來的是真真,她快步繞到後座,拉開車門。
李沐月一身利落的戶外裝,從車上跳了下來。
真真卻沒立刻離開,她臉上寫滿了猶豫和擔憂,最終還是一咬牙,從自己的包裡掏出一個小方盒,閃電般塞進李沐月的手裡。
“月月姐,這個你拿著……保護好自己。”
李沐月低頭一看,臉頰騰地一下燒了起來,紅透了。
她觸電似的想把那盒子扔掉,又怕動靜太大被不遠處的徐一鳴看到,隻能壓低聲音,又羞又惱。
“真真!你想什麼呢!我跟他……我們是純友誼!”
純友誼?
真真心裡翻了個白眼。
男女之間,尤其是在這種孤男寡女的深夜海邊,哪有什麼純友誼?
但她嘴上隻能囁嚅著:“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嘛……”
“你趕緊走!”李沐月手忙腳亂地把那燙手山芋塞進外套口袋的最深處,又惡狠狠地補上一句,“今天的事,不許跟我爸胡說八道一個字,聽見沒!”
打發走一步三回頭的真真,李沐月這才深吸一口氣,故作鎮定地走向那輛粉紅色的牧馬人。
她拉開車門坐上副駕,車內的空間瞬間被一股淡淡的馨香填滿。
徐一鳴剛想發動車子,卻忽然轉過頭,眼神認真地看著她。
“要不……我們先去開個房?”
“!!!”
李沐月渾身的汗毛瞬間倒豎,腦子裡炸開了鍋。
她下意識地抱緊雙臂,身體緊緊貼著車門,仿佛旁邊坐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頭即將撲上來的野獸。
口袋裡那個小方盒,此刻熱得滾燙。
“你……你想對我做什麼?”她的聲音都在發顫。
看著她如臨大敵的模樣,徐一鳴愣了半秒,隨即哭笑不得。
“你想哪兒去了?我的意思是,現在才十一點多,離退潮還有好幾個小時。開個房,讓你先睡會兒,我兩點鐘叫你起來,咱們再去趕海,養足精神。”
原來是這樣……
李沐月的臉更紅了,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她強作鎮定,擺了擺手。
“不用不用!誰要睡覺了!你趕緊開車,我們直接去趕海的地方。我不困,一點兒也不困!我們……我們可以過去唱唱歌,看看海,數數星星,等時間!”
徐一鳴聞言,眼睛一亮。
這個主意,聽起來似乎比讓她去酒店睡覺,要好得多。
“好主意!”
他一腳油門踩下,粉紅色的牧馬人,調轉車頭,朝著南洋村那片傳說中的趕海聖地,疾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