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算什麼?朋友之間,會用同一根手指分享食物嗎?
李沐月腦子裡亂成一團漿糊,而徐一鳴也好不到哪裡去。
他看似平靜地將剩下的海膽吃完,實則味同嚼蠟,滿腦子都是指尖那一掠而過的溫潤與柔軟。
那感覺,比他釣上任何一條大魚,都要來得驚心動魄。
“該走了。”徐一鳴率先站起身。
這一次,換成了李沐月開車。
或許是那幾個頂級新鮮的海膽下了肚,又或許是那場心照不宣的曖昧,熬了一宿的她非但不見疲態,反而精神好到爆炸。
車載音響被她開到最大,勁爆的電音鼓點像是要掀翻車頂。
李沐月握著方向盤,油門踩得飛起,整個人隨著節奏搖頭晃腦,纖細的腰肢在駕駛座上不安分地扭動。
徐一鳴坐在副駕,被這突如其來的畫風轉變搞得一愣一愣的。
他納悶地看著身邊的女人,這女人是打了雞血還是中了彩票?
趕個海而已,至於興奮成這樣?
李沐月旁若無人地扭了一會兒,忽然側過頭,一雙亮晶晶的眸子看向徐一鳴,聲音透過嘈雜的音樂清晰地傳過來。
“喂,徐一鳴,你說……我去做個頭發怎麼樣?”
“做頭發?”徐一鳴沒跟上她的跳躍性思維。
“嗯!燙個大波浪!那種又野又媚的!”她說著,還騰出一隻手在自己柔順的長發上比劃了一下,眼神裡滿是憧憬。
徐一鳴的目光落在她那頭如瀑的黑發上,很誠實地給出了評價。
“彆折騰了,你現在就很好看。”
一句簡單得不能再簡單的誇獎,瞬間在李沐月心裡化開,甜得冒泡。
“算你有眼光!”她哼了一聲,“那你說,我們今天抓的這些海膽,能賣多少錢啊?”
總算聊到正事了。
徐一鳴收回心神,思索片刻,“我隻知道我們村裡有人養殖紫海膽,賣的是純膏,就是不帶殼的膽黃,二百三一斤。要是批發,價格還能再小刀一下。”
“這麼便宜?”李沐月頓時瞪大了眼睛,一臉的難以置信,“二百三一斤?那我平時去日料店裡吃,一個就要兩三百塊!”
徐一鳴被她這大小姐不食人間煙火的樣子逗樂了,差點沒忍住翻個白眼。
“我的姑奶奶,你那是零售價,還是頂級餐廳的零售價,能跟我們這產地批發價一樣嗎?菜市場青菜四塊一斤,進了五星級酒樓,做成開水白菜,不得賣你四百八一盤?”
李沐月被他懟得啞口無言,卻又覺得他說得很有道理。
她撇了撇嘴,催促起來。
“那你趕緊問問啊!找個靠譜的買家,問問價錢!”
徐一鳴也正有此意。他摸出手機,指尖在屏幕上劃過。
電話接通,那頭傳來薑欣充滿了起床氣的聲音。
“徐一鳴?你最好有天塌下來的大事……不然你就死定了。”
“薑總,早啊。”徐一鳴嬉皮笑臉,“藤壺,店裡是不是早就沒貨了?”
“廢話!催了你多久了!”薑欣滿是不耐煩。
“兩百斤左右的極品藤壺,外加幾十斤海佛手,已經打包好了,正在回你酒樓的路上。”
沉默了兩秒後,薑欣的聲音裡透著壓抑不住的興奮。
“你……你等著!我馬上起床!”
“彆急啊薑總,除了這些,我這還有幾百個馬糞海膽,個頂個的肥,你收不收?”
“海膽?”薑欣沉吟了一下,“收是收,不過價格得看品種和大小,你也知道……”
“我懂。”徐一鳴立刻打斷了她的話,“我知道你喜歡大的,這就拍給你看貨。”
他乾脆利落地掛了電話,對著保溫箱裡那些拳頭大的海膽拍了幾張特寫,直接發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