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若琳被親孫女當麵頂撞,一張老臉頓時拉了下來,眼神也冷了幾分。
她還未開口,顏思思已經拉著徐一鳴的手腕,扭頭就往那間孤零零的平房跑。“走,一鳴哥,我帶你去屋裡轉轉!”
一室一廳,陳設簡單,但出奇的乾淨,顯然是有人定期打掃。
“奶奶嫌這裡小,住著不舒坦,基本不在這兒過夜的。”顏思思一邊介紹,一邊熟練地找出茶葉和水壺。
徐一鳴還沒來得及細看,一個冷冰冰的身影已經堵在了門口。
梁若琳抱著雙臂,眼睛死死盯著顏思思挽著徐一鳴的那隻手。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
這丫頭的心思,簡直是寫在了臉上!
顏思思卻像是沒看到奶奶那能殺人的目光,反而露出一個乖巧至極的笑容。“奶奶,屋裡好久沒人,我來打掃一下,順便泡壺熱茶。您和一鳴哥先去釣魚吧,等會兒我給你們送下去。”
這番話說得滴水不漏,既體貼又懂事,讓梁若琳一肚子訓斥的話硬生生憋了回去。
她深深地看了自家孫女一眼,心裡暗歎一聲。
這丫頭,為了個男人,連三十六計都用上了。
“走!”梁若琳轉身,對著徐一鳴的背影吐出一個字,語氣不容拒絕。
兩人一前一後,沉默地走下那條通往海灣的小路。
徐一鳴心裡憋著一股氣,到了海邊就急著找釣位,想用一場酣暢淋漓的爆釣來發泄情緒。
“站住。”梁若琳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徐一鳴腳步一頓。
“小子,跟我掐個魚吧。”
徐一鳴猛地回頭,滿臉錯愕。“掐魚?梁奶奶,您也喜歡釣魚?”
“少廢話,”梁若琳抱起了雙臂,渾濁的眼珠裡透出一股生意人特有的精明與冷酷,“就說你敢不敢。”
“這……怎麼個掐法?有什麼彩頭?”
“簡單。從現在開始,到天黑收竿。誰釣的魚總重量多,誰就贏。”梁若琳頓了頓,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你要是贏了,這個莊園,連地帶房,都是你的。”
徐一鳴驚訝得差點跳起來。
一個價值至少幾百萬的私家海灣莊園,就這麼拿來當賭注?
“梁奶奶,您……您沒開玩笑吧?這彩頭也太豪橫了!”
“你以為我是什麼人?”梁若琳瞪了他一眼,“我梁若琳,平生最不喜歡的,就是欠彆人的人情!”
徐一鳴還是沒懂。
“我不喜歡欠你的救命之恩。”老太太冷冰冰地說,“那點野山椒,就想換我孫女一條命?你未免也太小看我顏家了。”
“我……我無功不受祿。”徐一鳴連連擺手,他被這陣仗嚇到了,隻想趕緊脫身。
他忽然想到了關鍵,“那……那要是我輸了呢?”
梁若琳等的就是這句話。
她死死盯著徐一鳴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無比。
“你輸了,什麼都不用付出。但是,從今往後,必須跟我孫女斷絕一切往來。從她的世界裡,徹底消失。”
老太太算盤打得劈啪響。
這塊地,夾在兩個大型養殖場和一個飼料廠中間,早就沒了擴建的可能,周邊環境也日益嘈雜,對她而言,早已是食之無味,棄之可惜的雞肋。
用這塊雞肋還了天大的人情,順便買個心安,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