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夜的燥熱讓這間小屋裡的空氣都變得粘稠起來。
周鳳今天隻穿了一條輕薄的碎花裙,而徐一鳴,也隻套了條剛過膝蓋的牛仔短褲。
固定住他的腿的,正是周鳳光潔的小腿。
肌膚相貼的瞬間,一種陌生的觸感,從徐一鳴的小腿肚一路竄上天靈蓋。
他整個人都麻了,腦子裡瞬間亂了方寸。
他的第一反應是扭頭,去看趴在桌上的張貴權。
鼾聲如雷。
張貴權黝黑的臉頰枕著自己的臂彎,嘴角甚至還掛著一絲晶瑩,顯然已經醉入了另一個世界,對眼前這暗流湧動的一幕渾然不覺。
徐一鳴這才稍稍鬆了口氣,但心臟依舊擂鼓般狂跳。
他壓低了聲音:“嬸兒?”
周鳳的眼神在昏黃的燈光下顯得有些迷離,像蒙著一層水霧。
她非但沒有鬆開,反而夾得更緊了些:“你可不許再抖腿了。”
“我……我不抖了,肯定不抖了!”徐一鳴連忙保證,小腿肌肉繃得緊,“你快放開。”
“不行。”周鳳搖了搖頭,“我一放開,你肯定又開始了。”
兩人就在這桌下無聲地僵持著。
徐一鳴不敢有太大的動作,生怕一不小心就把張貴權給驚醒了,那場麵可就真沒法解釋了。
他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隻能重新低下頭,拿起筷子,假裝專心對付碗裡那半隻鴨腿。
可那滑膩的觸感實在太過清晰,存在感強得讓他根本無法忽視。
鴨肉的鹹香在嘴裡都變了味兒,他食不知味地咀嚼著,腦子裡亂成一鍋粥,隻能拚命地自我安慰:嬸子這是喝多了,拿自己當沒長大的孩子看呢,對,一定是這樣,絕對沒有彆的意思……
“看你吃的這一頭汗。”
周鳳的聲音忽然在耳邊響起,帶著溫熱的氣息。
徐一鳴還沒反應過來,一張柔軟的紙巾已經貼上了他的額頭,輕輕幫他把汗珠一點點揩去。
這個動作,在他的心湖裡掀起了驚濤駭浪。
“我……我吃飽了!”徐一鳴嚇得猛地放下碗筷,椅子被他帶得發出一聲刺耳的摩擦聲,“嬸兒,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不行。”周鳳的回答乾脆利落。
“?”
她撤回紙巾,指了指旁邊睡得正香的張貴權,眼神裡多了幾分理所當然,“你得先幫我把他弄屋裡去。”
徐一鳴還能說什麼?
他隻能硬著頭皮站起來,和周鳳一左一右,架起爛醉如泥的張貴權,深一腳淺一腳地往臥室挪。
好不容易將一百好幾十斤的張貴權扔到床上,累得徐一鳴出了一身透汗。
他甩了甩發酸的胳膊,轉身就想溜之大吉。
砰的一聲輕響,周鳳卻先他一步,將臥室的門帶上,整個身子倚在了門板上,擋住了他唯一的去路。
徐一鳴心頭警鈴大作,後退了半步,跟她保持著距離:“嬸兒,你這……還有什麼事兒?”
周鳳沒有立刻回答。
她低著頭,手指無意識地摳著門上的木紋,臉頰上那抹酡紅一直蔓延到了耳根。
半晌,她才抬起頭,眼神閃爍:“我……我有點事兒,想跟你說。”
“有什麼事兒,等權叔醒了再說吧。”徐一鳴立刻找到了完美的擋箭牌。
誰知這話卻像點燃了火藥桶。
周鳳眼裡滿是失望和怨懟,她指著床上鼾聲震天的男人:“等他醒?他都醉成這樣了,我能指望他什麼?”
那語氣裡的淒涼和無助,讓徐一鳴的心也跟著沉了一下。
“嬸兒,”他苦笑一聲,攤開手,決定把話挑明,“你這忙……我可幫不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