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死的代碼遊移在屏幕邊緣,空氣裡殘留著兩人觸碰後的餘燼。
風琛收緊下頜,緩慢地將手從慕清歌的指背收回,那一瞬仿佛生生扯斷一根無形的線。
他徹底恢複了慣有的矜持,肩背微微一繃,重新端坐。
“現在停一下,我要升級工具。”他的聲音沒有一絲波瀾,但下意識狠狠抿了下嘴角,把所有的多餘情緒藏到了萌生的理性背後。
操作終端的幽藍光輝映得他臉棱輪廓冷冽。風琛伸展十指,指骨一次次靈巧地躍動,每一擊都精準落在按鍵中央,那種驕傲而自負的自信在鍵盤上展露無遺。
他的身形高挑,衣角尚未平複剛才的慌亂,隻能用更為嚴密的工作節奏掩飾失控。
慕清歌杵在那裡,額上的細汗尚未消散。她收回手,倔強地將碎發彆到耳後。
她暗自咬了咬牙關,悄悄移開座椅,長發在背後輕輕晃了一圈,不願讓自己陷得更深。
“最新進展、需要幫忙叫我。”她快步退出操作間,留下一道淡淡的清香裹挾在風琛的衣物縫隙裡。
屋內驟然安靜下來,隻餘數據流冷靜地躍動。
風琛深陷暗影,寬闊的額頭,刀削般的鼻梁線條在零散燈光下刻得更為鮮明。
他的手指敲擊著鍵盤,帶出一連串焦躁而密集的聲音。
每當遇到複雜分支點,他的眉峰都重重皺起,唇角壓得死緊。
主控台上,“幽影”係統界麵投影出一圈圈層層遞進的數據波形。
剛才那場防守,已經清晰顯示出原先工具的不足——攻擊者的變換趨向稀奇古怪,僅靠傳統檢測無法深入追溯。
風琛狠狠揉了一把自己淩亂的黑發,低頭分析腳本。
他那端正絕美的側臉映進屏幕倒影,眼底卻滿是急遽的思索。
“協議劫持、數據隱寫、流量包偽造……必須進一步分層。”
他左手指腹輕輕敲擊桌麵,抿著嘴反複斟酌。
“要不試試流量嗅探和包分析?”高深的思路像密林中橫生的藤蔓,迅速纏繞到代碼深層。
風琛立刻抽調全部計算資源,將“幽影”升級為“幽影·零”版本,在驅動棧底層加入主動嗅探處理模塊。
他把自定義的分析器拆分成細如蛛網的子進程,每一條協議指令都被放大到極致,接近於肉眼不可見的級彆。
代碼躍動,熒光流轉間,他的十指飛舞,速度帶出恍惚的虛影。
控製台指標瘋長,背景裡的燈光忽明忽暗。升級程序加載時,風琛靠在椅背上,額前落下一縷濕發。
他乾脆用手背擦去額頭的汗意,臉上神色依然立體端正。
數據包嗅探展開,網絡端口不斷接收新流——他的手掌覆蓋在鼠標上,時而緊握,時而輕微顫抖,每一道進展都夾裹著千鈞一發的緊張。
協議分析模塊植入後,“幽影·零”幾乎全時運轉,探測到的可疑流量成倍上升。
風琛調動全部視線,吞咽幾次口水,眉間卷起愈發鋒利的紋路。
他眯起雙眼,縮短查看時間間隔,將原始包轉儲,每一幀都不放過最小變量。
一連串深度嗅探,大量未知協議和自造數據包像潮水一樣在屏幕上堆疊。
係統報警條由綠轉橙,風琛下頜線又緊了一分,他的每一個判斷都在極限邊緣試探。
“有點賭命的意思了……”他握住鼠標的手從未鬆開,連手背的青筋都顯出一股冷傲的偏執。
就在關鍵一次分包分析時,地下服務器溫度驟然升高。
主控室內警報驟響,風琛盯緊屏幕,額角的汗珠映著警示光浮現點點繁星。
他抬手敲下幾行退避腳本,坐姿強行挺直,卻發現主控機流量激增、網絡瓶頸幾乎要被撐爆。
“幽影·零”的進階嗅探太過鋒銳,引發了全服流量調度係統自動報警。
遠端遊戲服務器的圖標原本如恒星般穩定,此刻卻仿佛遭遇黑洞吞噬,基礎節點頻繁抖動——在線玩家紛紛掉線,廣場大區一連串房間強製斷開。
風琛眉頭狠狠一皺。他用力合緊雙唇,下頜繃成一條硬線。
身軀不算溫和地陷進椅背,指節已經扣白。他本性冷傲,極少出錯,如今卻因創新過度,導致技術事故,胃口忽而一緊。
大廳外傳來一陣急促的通訊提示,有官方維保頻道拂過:“聯盟服務器突發異常,高層緊急通報:全麵停機維護,所有玩家已下線,請技術組迅速定位問題。”
風琛一手摁住耳麥,另一手五指張開,在光影交錯中將全部係統截圖、日誌生成——他的表情依舊淩厲逼人,英挺如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