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控區的電子鐘跳到淩晨兩點十七分，慕清歌揉著發酸的後頸直起腰，直播設備的補光燈在她眼下投出淡青的陰影。
終端屏幕上，“星軌回廊”直播的熱度曲線還在緩緩攀升，彈幕記錄裡“夜神摸花瓣”的片段被剪成三十七個混剪視頻，最高一條已經突破兩千萬播放。
她指尖戳了戳桌麵的虛擬按鍵，風琛的全息投影在操作台前浮現。
青年穿著鬆垮的連帽衛衣，發梢還沾著實驗室的消毒水味：“清歌姐，淩晨三點要同步星魂神殿的坐標數據，你確定現在要搞PVP盛典？”
“就知道你要這麼說。”慕清歌從抽屜裡摸出包橘子軟糖，拋過去一顆。
風琛抬手接住，糖紙在全息投影裡泛著微光，“星軌回廊的熱度能維持七十二小時，咱們得趁熱打鐵。
陸景深的團隊剛發了合作意向，他的粉絲畫像和咱們重疊度百分之六十三——”她晃了晃終端，屏幕上跳出個穿白T恤的男生照片，“重點是，他能把技術流直播變成甜寵劇。”
風琛咬開糖紙，橘子味在舌尖炸開：“行吧，你定。”
投影消散前，他突然笑了下，“記得讓陸景深把操作手柄消消毒，上回他打生存賽，手柄縫裡卡了半塊巧克力。”
慕清歌對著空氣翻了個白眼，低頭給陸景深發確認消息。
淩晨三點的消息提示音在寂靜的主控區格外清晰，她盯著對話框裡“收到！
明晚六點陽光競技場見～”的回複，指尖在鍵盤上頓了頓，又補了句：“記得穿亮色係，競技場的追光偏冷。”
第二天傍晚五點五十分，陽光競技場的穹頂準時亮起暖金色光暈。
慕清歌站在選手通道口，盯著手機裡“陸景深已進入場館”的提示，調整著領口的星墜耳環。
她今天穿了件月白色的連帽衛衣，下擺繡著淡藍的數據流紋路——這是夜闌辰上周說“直播時需要更有記憶點的視覺符號”後，她連夜找裁縫做的。
“清歌姐！”
帶著點沙啞的男聲從身後傳來。慕清歌轉身，就見個穿明黃色運動服的男生站在通道口，發梢還滴著水，額前的碎發被吹風機吹得翹起幾縷。
他手裡提著個印滿向日葵的帆布袋，胸口的“陸景深”名牌在追光下閃著銀光。
“路上堵車，我跑過來的。”男生彎腰喘氣，喉結隨著呼吸上下滾動，“司機師傅說我像顆會移動的檸檬糖——”他突然直起腰，露出左邊臉頰的酒窩，“不過現在應該是顆冒熱氣的檸檬糖？”
慕清歌沒忍住笑出聲。陸景深的運動服後背濕了大片，發梢的水珠子正順著後頸往下淌，在衣領處洇出深色的痕跡。
她伸手抽過他帆布袋上的向日葵掛墜：“先去換件乾衣服？
競技場的空調開得足。”
“不用不用！”陸景深慌忙擺手，指尖蹭過她手背又觸電似的縮回，“我帶了備用T恤——”他拉開帆布袋，裡麵整整齊齊放著三件明黃色、兩件淺橙色的運動服，最上麵還躺著盒包裝精致的橘子軟糖，“上次看你直播吃這個，我讓助理跑了三條街買的。”
慕清歌的耳尖微微發燙。她低頭翻著帆布袋，摸到軟糖盒底壓著張便簽紙，字跡歪歪扭扭：“清歌姐直播時彆總揉後頸，我讓助理買了加熱護頸，在第二個夾層。”
“咳。”她清了清嗓子，把便簽紙塞回原處，“該上場了。”
陽光競技場的觀眾席已經坐滿。慕清歌的角色“星芒”和陸景深的角色“小太陽”出現在對戰平台上時，全場爆發出尖叫。
陸景深的角色穿著和他同款的明黃色運動服，發梢翹著幾縷呆毛，連臉頰的酒窩都用光影特效還原得一模一樣。
“歡迎各位來到"陽光試煉"PVP盛典！”解說的聲音通過擴音器炸響，“今天我們的人氣主播慕清歌將搭檔新晉暖男陸景深，挑戰"能量之塔"二十層！”
慕清歌的終端彈出對戰麵板，塔層數據在視網膜投影上跳動。
她掃了眼陸景深的操作界麵——這家夥把技能鍵全換成了向日葵圖標，連“防禦”鍵都標著“清歌彆怕”。
“第一層，風元素陷阱。”慕清歌壓低聲音，“我引風刃，你找機關。”
“收到！”陸景深的手指在手柄上翻飛，“清歌姐你看我這個——”他突然驚呼，角色被風刃刮掉半管血，“哎呀我按成"跳躍"了！”
慕清歌的角色“星芒”旋身擋在“小太陽”麵前，光刃劈開襲來的風刃。
她餘光瞥見陸景深的耳尖通紅，手指在“治療”鍵上懸了又懸，最終按向“防禦”。
“我、我給你套盾！”陸景深的聲音帶著點發顫的興奮，“雖然我技術不好，但我能——”他的角色突然踉蹌著撞向陷阱觸發點，“啊呀這個機關怎麼在這兒！”
觀眾席爆發出善意的哄笑。慕清歌的終端彈出彈幕截圖：“小太陽好憨！”
“清歌姐護崽模式啟動”“陸景深的耳尖紅到脖子根了！”
“第二層，地刺陣。”慕清歌憋著笑，“跟著我腳印走，彆踩藍色地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