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色星雨漸次消散時，水晶回廊的穹頂突然裂開蛛網般的暗紋。
風琛剛摸上頸間的銀鏈，就見麵前的出口門扉“哢”地縮回牆內，取而代之的是塊流動的黑色屏幕，代碼如腐血般滲出：“檢測到非法數據殘留，副本強製鎖定。”
“夜神？”陸景深湊過去戳了戳黑幕，指尖像紮進泥裡，“你這副本不會留後門了吧？”
夜闌辰的鈦銀終端正在發燙，他垂眸掃過跳動的錯誤代碼，喉結動了動：“是引擎級漏洞。”
他抬眼時紫眸沉了幾分，“和幽影閣的攻擊模式不同，更像......”
“更像有人在測試漏洞承受閾值。”
清冽的男聲從回廊轉角傳來。風琛順著聲音望去，隻見陰影裡走出個穿深藍寬衫的男人——短發利落，額前幾縷碎發被某種微光鍍成銀藍，寬衫袖口繡著流動的二進製紋路，左腕纏著根細鐵鏈，鏈墜是塊半融的芯片。
男人停在五步開外，指尖在空氣中劃出銀藍光軌，黑幕上立刻跳出個透明窗口，代碼流如急瀑傾瀉：“0x7B9區域的內存溢出，你們觸發了測試服的"死亡鎖"。”
他的聲音像冰麵裂開的縫隙，“三秒後，整個回廊會被壓縮成數據殘片。”
“怎麼解？”風琛一步跨到窗口前，銀鏈隨動作輕晃。
“用漏洞破漏洞。”男人的拇指蹭過左腕芯片，“需要在0x7B9寫入逆向跳轉指令，但常規權限進不去。”
他抬眼掃過眾人，目光在夜闌辰臉上頓了半秒，“誰有"星之歸墟"的核心密鑰？”
夜闌辰的指尖剛搭上終端，男人突然笑了，那笑像刀片刮過玻璃：“彆白費力氣，你的密鑰被我改過三位校驗碼。”
他屈指敲了敲空氣，黑幕上的代碼流突然倒轉，“現在，我來演示正確解法。”
陸景深踮腳去看男人的操作，被他側身避開。
“退開。”男人說，“你呼吸的頻率會乾擾指令延遲。”
風琛注意到男人的右手——食指和中指關節有薄繭，是長期敲擊虛擬鍵盤留下的痕跡。
他的指尖每劃過一次光軌，黑幕上就炸出星點銀芒，那些原本糾纏的代碼像被利刃劈開，0x7B9區域的紅色警告燈開始閃爍橙光。
“完成。”男人退後兩步，寬衫下擺掃過水晶地麵，“鎖解除了。”
出口門扉重新亮起，主控區的通訊提示音同時響起。
慕清歌的聲音帶著緊張：“直播信號剛才全黑了！
觀眾都在刷"發生什麼事了"......”她突然頓住，“等等，你們旁邊那個穿深藍衣服的是誰？
彈幕炸了！”
男人瞥了眼風琛的終端，投影屏上果然全是“新帥哥是誰”“他手速絕了”“深藍寬衫好有破碎感”的彈幕。
他抿了抿嘴，轉身就要走。
“等等。”夜闌辰叫住他，“漏洞來源。”
男人停下腳步，側過臉：“幽影閣的舊手段，加了層我寫的混淆算法。”
他指節抵著左腕芯片，“他們在測試引擎承受力，下次會直接攻擊主核。”
“你怎麼知道？”風琛問。
“因為我改過他們的攻擊腳本。”男人扯了扯寬衫領口，“三個月前，他們買通"零度"搞DDoS攻擊時，我往數據包裡塞了追蹤器。”
他看向夜闌辰，“你當時解的那個異常鏈路，是我故意留的裂口。”
夜闌辰的紫眸縮了縮，終端在掌心壓出紅印：“所以"弦月"的郵件......”
“和我無關。”男人打斷他，“我不喜歡用郵件這種低效的東西。”
他轉身走向出口，寬衫被穿堂風掀起一角，露出後腰彆著的銀色U盤，“提醒你們，下次遇到引擎鎖，彆指望有人再送解法。”
“哎！”陸景深追上去，“你叫什麼名字？要不要來團隊一起打本？
我有橘子軟糖......”
“墨羽寒。”男人頭也不回，“不需要軟糖，也不需要團隊。”
他跨出出口的瞬間，水晶回廊的穹頂突然灑下細碎金芒——和之前的粉色星雨不同，這光更冷，像撒了把碎冰。
慕清歌的聲音再次炸響：“觀眾說這是"新星降臨"的隱藏特效！
墨羽寒！墨羽寒！”
夜闌辰低頭查看終端，0x7B9區域的代碼殘留裡，多了行用十六進製寫的備注：“漏洞比默契更可靠。”
他的拇指在“可靠”兩個字上摩挲片刻，將終端收進袖中。
風琛摸著頸間的銀鏈，看向出口方向。深藍寬衫的影子已經消失，但空氣裡還殘留著淡淡鬆木香——是某種代碼香精的味道，和夜闌辰的雪鬆香、陸景深的橘子味都不一樣。
主控區的彈幕還在瘋漲：“他看夜神的眼神好有戲”“技術流帥哥我可以”“墨羽寒這個名字配他的氣質絕了”......
墨羽寒站在副本外的星軌廣場上，左腕芯片突然發燙。
他扯鬆領口，抬頭望向星河世界的主核方向，瞳孔裡倒映著主核流轉的光。
遠處傳來玩家的驚呼聲，他側耳聽了聽——是在討論他剛才的漏洞解法。
“無聊。”他輕聲說，指尖劃過腰間的銀色U盤，“不過......”
他的嘴角扯出極淡的笑，轉瞬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