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控區光霧剛穩定成暖金色，風琛的通訊手環就震得腕骨發麻。
他低頭掃過彈出的消息，銀鏈在晨光裡晃出細閃——社區診所的林曉琪連著三個小時重複給王奶奶量血壓，便利店的鐘靈把貨架上的桂花軟糖碼了十七次，每次都要精確到厘米。
“現實端被副本感染了。”夜闌辰的建模屏突然亮起暗紅預警，後頸碎發沾著的糖霜還沒蹭掉，“她們的生物電信號和鏡花迷境的記憶漩渦頻率吻合度82%。”
墨羽寒的機械表在此時逆跳兩格。他正用拆解器掃描主控屏，舊疤隨心跳在腕間繃成細線：“數據區的裂痕沒完全閉合，現實和虛擬的邊界在滲漏洞。”
陸景深的軟糖盒“哢”地彈開，他捏著顆橘子糖塞進風琛掌心：“我剛連了林護士的監控——她給王奶奶量血壓的動作，和副本裡李阿姨診療台飄補胎錐的模式一模一樣。”
風琛把軟糖攥出糖紙褶皺。他望著光霧裡浮動的社區地圖，王奶奶的藍布衫幻影正輕輕拂過診所的標記：“去現場看看。”
社區診所的白大褂被陽光鍍成淺金。林曉琪的聽診器掛在頸間，金屬頭蹭著護士服第二顆紐扣——那是她上個月救中暑的快遞員時扯鬆的。
此刻她正把血壓計袖帶往王奶奶胳膊上纏，動作快得像被按了快進鍵：“高壓120，低壓80，正常。”
“曉琪啊。”王奶奶顫巍巍抓住她手腕，藍布衫袖口沾著診所消毒水的味道，“奶奶剛測過兩遍了。”
林曉琪的瞳孔微微收縮。她盯著王奶奶手背上的老年斑，像是在看一串亂碼：“需要確認三次，誤差值才能降到0.1%。”
風琛站在門口，銀鏈在腕間燙得發疼。他摸出桂花軟糖盒，糖紙窸窣聲驚得林曉琪轉頭：“王奶奶的血壓比上個月穩多了，你上次說她需要多曬曬太陽。”
林曉琪的手指無意識地摳著血壓計的調節旋鈕。
她望著風琛掌心的軟糖，眼神突然有了焦距：“我...我昨晚夢到數據區的裂痕，裂痕裡全是血壓計的指針。”
“那是副本殘留的乾擾。”夜闌辰跟進來，藍布衫霧氣從背包側袋漫出，“你的生物電信號和數據區產生了共鳴，需要現實端的守護來切斷聯結。”
墨羽寒靠在門框上，機械表在袖口裡輕輕震動。
他望著林曉琪發白的指節，突然扯了扯自己的袖口：“拆解漏洞需要幫手，你拆過血壓計嗎？”
林曉琪愣了愣。她低頭看自己攥著血壓計的手，喉結動了動：“拆過...去年給社區修過三台。”
“那正好。”墨羽寒從口袋裡摸出拆解器，金屬外殼還帶著他體溫的餘溫，“數據裂痕的結構和血壓計的彈??片差不多，你負責拆外層，我處理核心。”
另一邊的便利店飄著熱關東煮的香氣。鐘靈的圍裙口袋裡塞著三支記號筆，此刻她正踮腳調整貨架頂層的軟糖盒，指尖在“桂花味”標簽上反複摩挲，像在寫一行看不見的代碼。
“鐘靈姐。”陸景深舉著直播設備湊過去，軟糖盒在他手裡叮當作響，“這排軟糖我昨天幫你擺過，你看——”他故意把最邊上的盒子往旁邊推了兩厘米，“現在是不是不整齊了？”
鐘靈的睫毛猛地顫了顫。她盯著偏移的盒子，手指在圍裙上蹭了蹭，又輕輕推回來：“要和監控裡的位置分毫不差。”
“什麼監控？”夜闌辰的建模筆在觸控板上快速劃動，藍布衫霧氣裹著便利店的監控數據流，“你昨晚看了鏡花迷境的副本錄像？”
鐘靈的指甲掐進圍裙布料裡。她從圍裙口袋摸出手機，屏幕停在論壇的副本截圖頁麵，背景裡的貨架和現實中的重疊成重影：“我想記住每個細節...這樣就不會出錯了。”
夜闌辰的後頸碎發突然垂下來，遮住了沾著糖霜的耳尖。
他從背包裡掏出藍布衫軟布墊，那是風琛昨晚塞給他的：“其實不用記那麼清楚。”
他把軟布墊鋪在貨架邊緣，“你看，王奶奶的盤扣繡在這裡，阿婆的茉莉花畫在右下角——這些比數據更重要。”
鐘靈的手指輕輕碰了碰軟布墊上的盤扣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