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他的生命值下降到30%以下時，同步率突然飆升至67%。
就在這時，一種奇異的感覺闖入腦海。不是視覺或聽覺，而是一種純粹的情緒波動——像繃緊的弓弦即將斷裂前的震顫，混雜著不容置疑的決絕。
風琛的動作出現了瞬間的停滯，這個破綻被夜闌辰抓住，重劍幾乎要刺穿他的虛擬心臟。
“怎麼了？”淩霄的冰牆及時升起，擋住了致命一擊。
風琛猛地回神，操控角色後退拉開距離。他甩了甩頭，試圖驅散那種詭異的感覺。
【沒事。】他打字回複，指尖卻傳來細微的刺痛感。
剛才那一瞬間，他無比清晰地“感知”到夜闌辰內心的情緒，那種背水一戰的緊張和勢在必得的決絕，就像兩股冰冷的電流直接擊中了他的神經。
訓練結束後，夜闌辰的黑色騎士角色化作數據流消失。
淩霄的法師角色走到風琛麵前：“你的同步率最高達到了71%，剛才為什麼停頓？”
風琛調出戰鬥數據回放，畫麵定格在他停滯的那一刻。
【不知道，好像突然走神了。】他沒有說實話。
晚上七點零三分，風琛啟動了加密通訊頻道。
夜闌辰的虛擬形象出現在純黑色的背景中，依舊是那副拒人千裡的模樣。
“什麼事。”他的語氣沒有任何起伏，虛擬形象的指尖在虛擬控製台邊緣敲擊了兩下。
“鏡像訓練場的測試，”風琛的手指在桌麵上輕輕敲擊著節奏，“你有沒有感覺到什麼異常？”
夜闌辰的動作頓了頓，虛擬形象的肩甲處掠過一絲極淡的數據流紊亂。
“異常？”他重複了一遍這個詞，像是在咀嚼它的含義，“除了你的操作比平時慢了0.3秒，沒什麼異常。”
“我是說感覺上的異常。”風琛向前傾了傾身體，“比如...聽到不屬於自己的聲音，或者感知到彆人的情緒？”
通訊頻道陷入沉默，隻有數據流傳輸的細微沙沙聲。
過了大約十秒鐘，夜闌辰才緩緩開口：“同步率超過65%時，”他的虛擬形象抬起頭，頭盔的麵甲反射著冰冷的光，“我‘聽’到了你的思考過程，就像有人在我耳邊念戰術指令。”
風琛的後頸汗毛驟然豎起。他想起官方公告裡那句“沉浸式體驗達到前所未有的高度”，胃裡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攥緊。
“創世神殿到底在搞什麼？”他低聲問，不是在問夜闌辰，更像是在問自己。
“他們在玩火。”夜闌辰的虛擬形象突然閃爍了一下，像是信號受到乾擾，“這項技術已經越過了安全閾值。
我的同步率最高達到過78%，當時你的決策邏輯在我腦子裡形成了清晰的數據流，就像...”他停頓了一下，似乎在尋找合適的詞語，“就像我們的大腦被強行連接在了同一個網絡裡。”
風琛的手指無意識地攥緊，指節泛白。他想起自己感知到的那種決絕情緒，想起夜闌辰說的“聽到”他的思考。
這已經不是簡單的操作提升，而是對人類感知邊界的粗暴踐踏。
“你打算怎麼辦？”
“暫時停止使用新係統。”夜闌辰的回答簡潔明了，“我已經讓淩霄查這項技術的研發背景，他說創世神殿的神經網絡實驗室三個月前換了負責人。”
虛擬形象的輪廓開始變得模糊，“我會繼續追蹤，但你最好也保持警惕。
如果同步率超過50%，立刻強製下線。”
通訊切斷的瞬間，風琛的個人終端突然彈出一條係統提示：【神經元同步率驅動程序自動更新，版本V1.0.1】。
他看著屏幕上那個跳動的安裝按鈕，指尖懸在上麵，遲遲沒有按下。
窗外的夜色越來越濃，城市的霓虹燈光透過玻璃照進來，在他臉上投下明明滅滅的光影，像極了那個神秘的同步率進度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