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這個趙家,林青的印象並不好。
自己老爹那日回來,曾經說過,是中了調虎離山之計。
雖然並未清算趙家,但林青卻主觀的認為這一家恐怕在其中也扮演著某種不為人知的角色。
“趙家是閩江首富,從前就定居在南平府,不過卻在數月之前,開始向東邊遷移去了。”
秦月微並非平白無故的說到趙家。
即便是因為羞怯而倉促地找個話題,也絕不是隨意發散的。
隻因這趙家,與福寶閣也實在有些淵源。
“從前福寶閣就是趙家的產業。”
“那現在?”
林青疑問。
“後來攤子鋪的太大,又沒有過硬的後台庇護,趙家自覺把控不住,便將福寶閣獻給朝廷了!”
“朝廷封趙家世襲侯爵,可以經營東南鹽業,朝廷抽成,盈虧不究。趙家借此,富甲閩江!世人皆稱為:錦衣侯!”
“雖說經營鹽業必不能失福寧,但是趙家即便是從此斷了鹽業,朝廷也不會追究的,隻能說……他們還是舍不得放下那些財富,竟然主動往東去了……”
這一回,林青卻難得的與秦月微有了不同的看法。
首先就獻出福寶閣之說,林青就抱著懷疑態度。
是否真是出自真心,實在要打上一個大大的問號!
而福寶閣遍布大越,雖有朝廷背書,但卻隻是變得更加穩固。
原本的商業版圖並沒有什麼變化。
也就是說曾經在趙家手中,福寶閣就已經開遍整個大越了!
真要是如此,趙家何止富甲閩江?
而這樣一個大的世家,恐怕也絕不會為財而死的!
畢竟當初連那麼大的產業都舍了!
如今的鹽業,也沒理由舍不下。
而他此刻也知曉老爹為什麼沒有找趙家清算。
因為這個世家實在龐大,又有著爵位在身,不同於三山匪徒。
再加上對方也是合理的請福威鏢局押鏢,是正常的生意合作。
也沒有理由上門討說法。
不過對此不同看法,林青並未與秦月微說。
二人一邊閒談,一邊往林府而去。
在此過程之中,林青多是傾聽,隻在必要之時,提出一些疑問。
進了府門之後,二人話語漸少。
秦月微似覺察出了林青的態度變化。
到後院分彆之際,秦月微眉頭微皺,似乎欲言又止。
林青與她告彆,秦月微站在原地看他背影越發遠離,一如那天初見。
最終她輕歎口氣,往自己院中回轉。
二人皆有重重心事,彼此之間並不坦然。
林青已然覺察到自己這位未婚妻絕非簡單。
對於各種國家之事,乃至於一些不同勢力之間的瓜葛底細,如數家珍。
但真正令林青態度轉冷的,還是他詢問南平府是否最終會成為抗擊亂局第一線時,對方的顧左右而言他。
他盯著對方的神色變化,並不是為美色所迷。
而是想要看清眼前之人,究竟藏著怎樣的心思。
隻可惜,人心深似大海。
隻靠看臉,實在看不出絲毫來。
一路之上,他都在等對方坦誠相待。
但可惜並沒有。
秦家父女,亦有謀劃。
林青尚不能全知,但也能摸到一二輪廓。
不過,似乎他老爹已經知曉。
因此,林青對這件事本身,其實並沒有多少抵觸。
隻是秦月微不願意坦誠,他也就興致缺缺了。
又三日,林三前來請他去正堂。
卻是當時林鎮南接到家中消息,撇開一眾鏢師,率先一步回到南平府。
如今,那些鏢師從漳州府返回了。
今日剛剛抵達家中。
此刻正在正堂等著交割。
一眾鏢師見到林青走進正堂,又詫異的看著他坐到主位,不由得有些驚訝。
但又見到左右賬房,一眾老人,竟然都沒有半點觸動,便也隻能按住心中驚訝,靜靜等待。
從前他們押鏢回轉,前來交割。
若是總鏢頭在,那自然是林鎮南親自過問。
但是隨著林鎮南年紀越大,有相當一部分不太要緊的交割,已經由林一代為主持了。
而這一趟趙家的鏢,從金額上來說,已經絕對算得上是大宗業務了。
即便是林總鏢頭也不能忽視。
不過此前他們聽賬房先生說了,林總鏢頭並不在家中。
於是便尋林一。
隻是林一也尋不到。
這卻是一件奇事。
按說,林一得林總鏢頭培養,專職理會鏢局之事,幾乎可以視之為林鎮南的代言人。
這還是第一次找尋不到。
而公子林青的出現,則更讓眾人驚奇。
他們萬萬也沒有想到,有朝一日,竟然會由這個弱不禁風的少爺來理會鏢局之事!
這是沒有先例的事。
不過好在,他們都是跟著林鎮南已久的老人了。
對於林家也頗有感情,從前對林青也很不錯。
因此也不會鬨事或不滿就是。
而且,這些賬房似乎都對林青頗為信服。
這更讓他們感到驚訝?
他們這一來一回,不過一個多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