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許知桃幾個回來,家裡已經恢複了平靜,老太太在後園子澆水,女人們在做飯,男人們在檢查工具,都準備好下午就去上工了,這看的幾個小輩有點兒心癢癢,許知桃悄悄的拽著老太太咬耳朵,
“奶,定了嗎?”
按說今天順利的話就直接定親的,之前說好的糧食和幾尺布,老太太都準備好了,誰知道他們這突然漲價,弄了個不歡而散。
她也沒瞞著孫女,
“沒定,女方要加彩禮,還要,”
對上老太太複雜的目光,許知桃僵硬的指指自己,
“跟我有關?”
老太太不想說,但是今天那麼多人,瞞是瞞不住的,與其到時候她聽到變了味兒的傳話,還不如直接告訴她,而且她看著,這次回來後,孫女倒像是經曆了什麼一般,說話做事有章法,心裡也有成算,乾脆就讀跟她說了,
“你姥來的時候,你們說的話,我們都聽見了,她們就真的以為咱們家斷糧了,聽你說你身體不好,可能是怕受牽連吧,就說,過門後要分家。”
分家?
這個是許知桃沒想到的,沒進門的孫媳婦兒,要求婆家分家,
“那你們的意思呢?”
老太太也沒把她當成小孩,像是嘮家常一般,
“其實我跟你爺倒是咋都行,就是分家了,你小叔還沒結婚,我們也是跟你小叔還有你和長安一起過,就是不知道你大娘她們咋想。
這姑娘心氣高,沒看上長林,你大娘相中的是她是家裡老大,家裡家外都是一把好手,性子要強,這樣以後長林在外麵乾活也省心。”
“奶你看出來了?”
“嗨,我都多大歲數了,這有啥看不看出來的,小姑娘家家的,有點小心思正常,誰沒有,我也有,我就想多給你一塊糖,就不想給老七,那咋的,還不行嗎?
找婆家想要找條件好一點兒的,也對,那沒毛病,誰不希望以後得日子過的輕鬆點兒?
重要的是婚後,兩個人能不能好好過日子,勁兒往一處使,特彆是,遇上難事的時候,能不能一起擔事。
老話都說,娶妻娶賢,就是這個意思,媳婦兒娶好了啊,不光是男人受益,子孫後代,家裡的習慣,規矩,家風,名聲,過的是哭是笑,都跟這個女主人有很大的關係。”
許知桃笑著又舀了一瓢水,潑了出去,
“所以,大娘就是奶特意挑的好媳婦兒?”
“你個臭丫頭,還調理起你奶來了,”
老太太直起腰,一手用袖子擦著額頭的汗,
“是啊,都是奶挑了又挑的,不光你大娘,你二娘,你三娘她們都是,就是你媽,沒結婚的時候也是個爽利的姑娘,”
許知桃手一緊,爽利?那是自私,狠心,沒心沒肺,冷心冷情。
老太太似是沒注意到她的異常,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說給她聽,
“都說女人嫁人就是一道關卡,其實咱們娶媳婦兒也是一樣,那些彩禮啊,嫁妝啊,都是兩個家庭的心意,說到底,過日子的還是兩個人,所以啊,這性情秉性,自己能立住,才是最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