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事都能自圓其說,環環相扣,可是,這人很相信自己的直覺,不一定會信。
陸川很是耐心,但並非所有人都如此耐心。
“哎呀,我說陸大人,這小子不過十七八,能犯什麼大罪啊!前幾年,怕不是還在吃奶呢!”李達從陸川身後快步上前,伸出他的大掌想要摟陸川的肩膀。
林鳶記得陸川最討厭彆人碰他,果不其然他一個側身避開,李達一下子踉蹌了兩步,直直撞上了林鳶的肩膀。
“啪!”信掉在地上,林鳶一驚,想要去拿,卻被郭以安先行一步撿了起來。
“還我!”林鳶有些急了,她還沒看這信裡有什麼,萬一裡麵說了什麼不該說的。
“我不!”郭以安挑了挑眉,拒絕道。
“你無賴!”林鳶臉上有了怒意。
“對呀!”郭以安笑容燦爛。
“文淵小兄弟,你該還不知道吧,他就是郭以安郭將軍!”李達熱情地上前打招呼,他剛剛一聽這小兄弟是林鳶的堂弟,那不就是自家將軍的親戚嗎?
李達點破郭以安的身份,林鳶也不能再裝不知道,隻得硬著頭皮演下去。
“真的?”林鳶假裝懷疑。
“千真萬確。”李達揚了揚下巴,“陸大人就可以作證。”
事已至此,林鳶斷沒有將信拿回來的道理,但是絕對不能讓郭以安當眾看信,能拖一時是一時:“好,我信你,但這信你得回去再看。”
林鳶環視眾人,意思再明白不過,人多眼雜。
郭以安點頭,將信揣入懷中。
陸川仍不願意放棄,往前走了幾步:“林公子,還需跟我去司理院一趟,這死者的情況,需要做些記錄。請吧……”
林鳶手指微動,正思索著該如何化解。
郭以安卻一步跨過來,橫在她和陸川中間:“陸大人,這就不必了吧?算起來,這林公子也算是我家兄弟,哪有這樣的待客之禮。此事,我們都在場,若是你要傳喚,我們幾個同你一同回去複命。”
“你!”陸川有些微怒,但是,確實是自己不占理,轉念一想,便改了口風,“既然郭將軍執意如此,下官也無可奈何,隻是,郭將軍莫要讓歹人騙了。”
陸川咬了咬牙,怒視著他們,不等郭以安和林鳶說話,大手一揮,對屬下道:“走!”
“欸……”林鳶想叫住陸川,但是一時之間說不出什麼由頭,隻得作罷。林鳶心中暗自叫苦,要知道,讓郭以安把她帶回去,共處一室,還不如跟陸川走了,要不,陸大人你回來,再考慮一下呢?
“欸,你說你這個陸判官,怎麼回事!這麼沒有眼力見呢!”李達見陸川走遠,手舞足蹈,在背後罵起來。
“林公子……”郭以安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嘴角卻不自覺地揚起,“請吧。”
算了,那信還在郭以安手裡,得想辦法拿回來,林鳶無奈地長歎了一口,率先走出了金桂坊的大門。
王蘊之看了大半天的熱鬨,心情很是不錯,他看了旁邊麵無表情的顧無歡一眼,搖了搖頭笑著跟出去。
郭以安牽來一匹馬,伸出手,想要扶林鳶上馬。
林鳶心情複雜,沒理會郭以安的殷勤,甩開他的手,翻身上馬。
郭以安卻不急著上馬,而是拿出手裡的那封信,拆開。他動作太快,林鳶想要阻止,已然來不及。
郭以安打開信封的瞬間,指尖驟然僵住,信封裡麵還有一個信封!他抽出裡麵的信封一看,眼神驟然一變,抬頭盯著林鳶。
林鳶倒吸了一口涼氣,探出身子去看那信封,自上而下正好看得清楚。
裡麵信的封麵上麵赫然寫了三個字:和離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