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剿匪,再是賑災,縣尊可真是個好官啊。”
“誰說不是呢,我還以為縣尊要不管城外的這些人了呢,現在好了,他們能活下去了。”
不做乾飯,隻做稀粥的話,三萬斤糧食,能挺上一段日子了。
林北冷眼旁觀了一場作秀後,遠遠瞧見張嶽在城牆下,便同武直一起下了城牆。
“回去說。”
黃氏商行裡,張嶽點著布局圖上常平倉的位置,壓著火氣道:“如您所料,常平倉裡根本就沒有糧食。地上堆的袋子裡,都是雜草河沙。”
什麼?
武直手裡的茶杯險些掉在地上。
“你都看了?全是這樣?”
張嶽道:“就算有遺漏,也是十不存一。”
幾十萬斤糧食,早就已經被人調包了。
而有能力,有膽子做這種事的人,不做他想。
“他,他怎麼敢的。”武直的臉上,驚懼交加:“私開常平倉已是大罪,倒賣官糧,更是誅九族的重罪。他不要命了嗎?”
林北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在足夠高的利益麵前,風險再大也擋不住某些人的利欲熏心。
就在這時,裴由也回來了。
“那些捐贈的錢糧運回縣衙後,直接裝上了馬車,說是要送到朔州去采買東西。”
“負責押運的是什麼人?”林北問道。
“一共十個人,除了四個衙役外,都是縣令家裡的下人。”
這倒也不奇怪。
城門人手吃緊的情況下,用下人也無可厚非。
“不過,有個異常情況。”裴由似乎有些想不明白:“縣令家裡在收拾東西。”
收拾東西?
“對。我親耳聽到縣令的夫人說,將金銀細軟都收拾裝箱,至於一些平常衣物就不要了,賞給了下人。看樣子,似乎是要出遠門。”
果然如此。
林北冷哼一聲。
“沒猜錯的話,狗縣令要跑了。”
跑?
他可是朝廷命官啊。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他能跑到哪去?
林北沉思片刻,“你回縣令府裡去,繼續盯緊。若是看到他有潛逃的跡象,立馬回稟。”
裴由領命而去後,武直問道:“他想逃避朝廷問罪,這倒是能理解。可他臨行前搞出這麼一遭捐錢捐糧的戲碼是為了什麼?”
“當然是為了錢。”
錢?
“可那些銀子不是都運到朔州去了嗎?難道他想逃往朔州?這不是自投羅網嗎?”武直還是不明白。
“他說你就信?”林北笑道:“這些銀子,還不知道會送到哪裡?”
可是,有衙役跟著啊。
若是中途變道,衙役們怎會允許?
對於這個問題,張嶽比武直看得更透。
“那幾個衙役,說不定早就已經被縣令收買了。就算沒有收買,我問你,他們的身手如何?”
武直瞥了身高體壯的張嶽一眼:“跟你比肯定是差得遠。跟那幾個下人比起來…”他有些難堪地道:“好像也強不了多少。”
說起來還有些慚愧。
這些人畢竟是他曾經帶的,個個武藝稀鬆,他也是臉上無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