傭人進來收她換下的濕衣物拿去烘乾。
葉熹見她就是剛才遞毛巾給她的人,向她表示了感謝。
女傭卻一臉冷漠,“是二爺的貼身秘書吩咐的,不然我才懶得管你呢。”
葉熹擦頭發的手一頓。
二爺?
她在宴會上聽見過彆人這麼稱呼過靳丞宴。
他的秘書……
有印象了,上次佑佑走丟時她見過,也是剛才救她的人。
回想現場實在太亂了,加上那個孩子。
她被救起後都沒來得及跟人說一聲感謝。
女傭用兩根手指撚起地上的衣物,嫌棄地丟進臟衣籃裡,“半個小時後烘乾給你。”
這個家,就連個傭人對她都趾高氣揚的。
她是可以教訓她一頓,但也不會改變靳家人對她的態度。
更彆說她那個丈夫,甚至都關心她一句冷不冷?
能怪傭人看人狗眼低嗎?
葉熹沒理會她的態度。
女傭剛走沒多久,靳詩琪就自顧自進來,連門都沒敲。
“大姐。”葉熹有些詫異。
靳詩琪把手裡一套衣服丟沙發上,“這套衣服太舊,我不要了。”
葉熹聽懂了言下之意,就是施舍給她穿的。
隻是沒想到她會這麼做。
“謝謝大姐,不過傭人已經拿我衣服去烘乾了。”
靳詩琪一臉冷若冰霜,“反正這套我也不要了,給你還是丟捐贈箱,沒區彆。”
葉熹:……
前一秒她還詫異靳詩琪的善意。
後一秒覺得,果然如母如女,說話和朱玉蘭一樣刻薄。
眼見靳詩琪要走,葉熹想了想,還是叫住她。
“大姐,我今晚真的無意攪和你的訂婚宴,隻是作為母親,看見佑佑被靳念怡那樣對待,一時氣壞了。“
“如果給你和祁先生帶來了不好的影響,我在這裡鄭重給你賠禮道歉。”
她是發自內心的。
某人,當然除了談妍兒也不會是彆人。
她想利用她毀掉這場訂婚宴,達到激怒靳家和靳蕭然的目的。
用心之險惡。
她是上當了,但同樣蒙在鼓裡的靳詩琪,何嘗不是另一個無辜受牽連的人。
靳詩琪聽她這麼說,停下腳步,沒有回頭。
“葉熹,你倒是挺有種。”
因為看不見她的表情,葉熹難以揣測她這句話明裡暗裡的意思。
隻好一言不發,目送靳詩琪離開。
書房那頭。
靳父把石楠根的煙鬥在煙灰缸上敲出殘渣,又重新填充煙草進去。
眼也不抬地質問靳蕭然,“讓你照顧好淺淺,結果她連飯都沒吃就走了,怎麼回事?”
靳蕭然拿起桌上的火柴,幫他點煙。
餘光劃過書桌上有道微小裂痕的筆筒。
淡定道:“蘇小姐突然說不舒服要回去,我怕是女孩子的病,便不好追問。”
靳父眼皮一掀,橘色火光跳進一雙老謀深算的眸中。
“你確定是蘇淺淺的問題?”話裡有話。
靳蕭然清楚父親不止是隻老狐狸,還是隻花狐狸。
他今天和談妍兒經曆的,不過是他當年眾多緋聞的翻版。
但也沉得住氣,“我晚點打電話問候一下蘇小姐。”
“最好這樣。”
靳父神情嚴肅。
“你已經有過一次不入流的婚姻,下一次,不管是出於對靳家,還是你自身利益的考慮,都必須找個門當戶對的,至於私下的事,隻要不鬨得滿城風雨,沒人管你。”
他們既是父子,也是男人。
男人間的想法,一個眼神,一句話,點到為止,大家心照不宣。
靳蕭然甩掉火苗,“不過,和葉熹離婚的事,可能需要推遲一下。”